他二姑心肠软,在医院待了那么多年,看到人家困难,还是掉眼泪。也是因为看多了生病的,清楚有多受罪,所以对身边人的身体才会格外的重视。
“他平时总来医院,看到没人照顾的就会搭把手,不少人都熟。”
临了,二姑用手指戳了下寇栖的脑门,“你学一学,平时听话一点。”
“我挺听话的了。”寇栖捂着脑袋,“不说了,我饭都凉了。”
二姑定睛一看:“又吃外卖!”
寇栖头也不回地开溜,“最后一次!”
才怪。
寇栖提着外卖回去找人。
陆今安的姿势和他离开时相比毫无变化,仿佛时间被定格在了昏暗的一刻。
寇栖喊了一声,“陆今安?”
陆今安抬头看他,声音很轻,近乎自语的音量,“我该怎么办?”
寇栖无可奈何,只好晃了下手中的外卖,“先把饭吃了怎么样?”
“好。”陆今安无助到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他不想一个人,“手术会成功吗?”
寇栖张张嘴,还是没忍心,“会的吧。”
话音刚落。
手术室门顶的灯牌暗了。
医生护士从里面走出来,表情相较进去时轻松许多。果不其然,一开口就是好消息,“手术很顺利,但人暂时不能出重症监护室,得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医生额头汗汲汲的,摘下口罩,耳后是血液不通的淤痕。
陆今安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了,眼角发湿,重复了好几遍的谢谢。
寇栖也高兴,既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那他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去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只是他忘记了某件事。
……
“今天中午要练习画画?”男人穿着件纯黑的t恤,天生冷感的薄唇勾着细微的弧度,眼如点漆,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足以容纳十三人的电梯,因两边人远高于平均水平的身高,显得拥堵狭小。
对了,林牧时奶奶也在这家医院,寇栖后知后觉地想起。
容他分析一下在林牧时眼中,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说要做绘画练习的人出现在了医院。
完全没什么嘛,又不是其他什么地方。
寇栖自然地做出介绍:“这是陆今安,也是我们学校的,在当我的专属模特。本来是在练习的,但——”他顿住,不太确定陆今安想不想让别人知道。
还好陆今安把话接了下去,“我家里人出了事,寇栖送我到医院。”
“对,就是这样。”寇栖轻巧一点头,做出总结。
林牧时的视线落到陆今安身上,短暂的停留,记起寇栖上课时随手画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