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可以插在卧室花瓶。
李念沉喜欢安静,别墅永远都是静悄悄的,她捧着鲜花上二楼。
卧室门半开,里面的男人正拿着一卷皮尺丈量礼裙尺寸。
架上的是一条丁香灰的天鹅绒茶歇裙,花瓣领,掐腰,能够完美勾勒肩颈与腰部线条。
他微微躬着身体,量好一个数据后就用纸笔记录下来,旁边的落地架挂了满满一排,大约是工作了太久,男人的领口扣子随意扯开两颗,露出棱致的锁骨。
他不会还是个裁缝吧?!
顾晚舟轻轻敲了一下门,“我回来了。”
闻声,李念沉朝外瞥了眼,看见来人的那秒眸光顿时变得晶亮,连皮尺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快步迎了上去。
“是有事吗,今天回的很早呢。”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语调不自觉上扬。
“没有,下午没课就回来了。”顾晚舟越过他,把粉玫瑰放进花瓶里。
目光落在侧边的衣架上,她疑惑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李念沉同步跟过去,捏紧手里的尺子回答:“定制了一些礼裙,但似乎和你的尺码不太符合。”
他从另外一排里随手取出几件,自顾自说起来:“这条腰围大了15厘米左右。”
“那一条胸围也不对。”
“还有这条若草色的,可能会卡手臂。”
顾晚舟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众版型各异的裙子看得人眼花缭乱,她将视线重新放在那件丁香色的长裙上,恍然大悟:“我记得没有告诉过你尺码信息……”
精确到15厘米也太夸张了点吧?!
李念沉将手里的礼裙放回衣帽间,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这个吗……上次你睡觉的时候我量过了。”
民宿
突兀、矛盾、不合常理——
栩栩如生的人偶是这样,栖霞山上云淡风轻的笑容是这样,现在毫不遮掩的言辞依旧是这样。
将几件繁复的长裙挂回去后,他回过头,静静看着她。
像根欲断不断的蜘蛛丝。
顾晚舟的心脏倏然漏掉一拍。
她稳住呼吸,艰难扯出个笑容:“别开玩笑了。”
“不是玩笑哦。”李念沉的睫毛很长,颤动时仿佛一对美丽的蝴蝶翅膀。
他一步步走近,向面前正在竭力克制恐慌的女孩展示手里的那圈皮尺,“我就是用它量的,非常精确呢。”
明明只是软塌塌的一圈尺子,却莫名像垂下来的麻绳,好似轻而易举就能套住她的脖颈,然后往后拽……
顾晚舟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忙低下头错开视线,装作没事人一样摆弄面前的礼裙。
按理说她应该要去追究对方为什么这样做,怎么能不经过她的同意,他有什么权力这样……
但从栖霞山那晚回来后,她有种强烈的直觉:越去深挖越会牵扯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能确认他没干什么,那就没有必要把自己置于潜在的危险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