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面对张从之,她还是保守一点,“略懂一二,具体的还得等看过具体情况再说。”
虽然谢宁如此说,张从之还是大喜过望,那织机是他在南京买的,便宜收购,没想到用了没多久就出问题了,若是要请德国的专家来看,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停产就是亏钱,所以他便一面请德国专家一面问谢宁能不能帮忙。
张从之是个急性子,当即便带着谢宁去他家的厂子里看,而让他惊喜的是谢宁不仅修好了织机,还说可以帮他改进一番。
纺织厂的织机是有梭机,而且是手拉丝织机,是半手工半机械的,不是电力全铁丝织机,这样的织机效率并不高。
谢宁的想法是在铁木织机上改装自动换梭机构,然后以铁代木,用铁墙板改造铁木电力机,改造一个简易的自动换梭丝织机,可那需要时间,以及金钱和各种材料的投入。
她以前学习的是机械,但并不是偏向于这一方面的,所以还需要研究。
“你,你让我想想!”张从之的心很激动,他需要和老爷子也就是他爹好好商量一下。
谢宁都走出车门了,张从之还是忍不住跑下来面色通红的锤了谢宁一拳,“好小子,要不是我问,你小子就藏着那么宝贝的才华不坑声是吧?还跑去画画投稿,那能挣几个钱?跟着你张哥哥,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谢宁一脸黑线。
俩人从厂子里出来,张从之就忍不住跑到自己办公的地方倒了二两酒喝,说是为了缓缓跳的飞快的心脏。
结果人更疯了。
谢宁知道自己能够修织机,还能提高一点织机的效率,可她完全不知道其中能够产生多大的利益,自然也就理解不了张从之的激动。
回到家,张从之兴冲冲的跑进客厅,然后就看见自家冷面大哥跟尊大神似的直板板的坐在客厅里看报,顿时自己的头脑就冷却下来了。
干巴巴的叫了声大哥,等离得远了,张从之才噔噔噔的跑到老爷子房门口,抬手欲敲,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如此晚归家,大半夜的还不睡觉,喝了二两马尿就来叨扰爹和娘,都成家立业的人了,还如此的不稳重,老爷子不管你,我这个做大哥的就来教教你。”
说完拖着张从之就往花园去,远远的佣人看见了,赶紧叫起床上的张二太太让她去救人。
张二太太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靠在窗口,眼睁睁的看着她那敢怒不敢言的丈夫被大伯子拖进花园,低头吩咐了一嘴等下记得把人拖回来就美美的继续睡美容觉去了。
笑话,这厮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那么晚不着家,她巴不得大伯子帮她教训教训人呢,还去救?她疯了不成?反正又打不死。
谢宁是不知道张从之回家还挨了一顿揍,她正捧着碗干饭呢,从在张家吃完午饭到现在都好几个小时了,她当然饿了。
这个时候家里有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那就是永远有热乎饭吃。
辣椒酿肉配大米饭,饭后还有甜甜的红薯糖水和清凉解腻的水果,东西虽然不多,但谢宁是真的很满意啊,东西多了还浪费,现在这些刚刚好她能吃完。
李山见谢宁安全回来就去睡了,而秀娘则是等谢宁吃完收拾好厨房才睡。
春夏尽,秋风起。
谢宁在日复一日的漫画生涯中名声渐起,如今沪上小报卖的十分火热,不仅是因为小报上的八卦,还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漫画——《种花家二三事》。
该漫画采用可爱的动物形象将从古至今的名人轶事展现的十分生动,从秦灭六国到汉唐盛世,自满清末代到而今辛亥革命焕新的民国。
漫画看着生动有趣,直白到不识字的贫民也能看懂,最后一篇是两只兔子争食,一只灰狼在暗中窥伺,然后趁机吞吃掉两只兔子的画面,剑中直指向小日子过的很好的人家。
东北那边侵扰不断,时间也临近了。
彼时谢宁正半眯着眼睛下楼,脑子里全是各种改造方案,有织机但不限于织机,张家的生意也不仅是纺织厂那一块,这段时间她还跑了他们家在上海的其他厂子。
报酬很丰厚,除开每月五百大洋外还有其他礼物,而最让谢宁欣喜的是张从之答应帮她搞一些零件,她给的材料单很杂,但每样量却不多。
所以虽然需要时间,但以张从之的人脉还是能够弄到的。
见李山在拖地,便喊道,“去买两只鸡,等下一只煲汤一只拿来做糯米鸡,炸一半蒸一半。”
拿着拨浪鼓在玩的柱子听到鸡立马就上前抱住了谢宁的大腿,“鸡,吃鸡,先生好。”
小孩子的眼亮晶晶的,懂事又乖巧,以至于谢宁看见啥小玩意儿就忍不住的往家里带,把小屁孩往怀里一抱,谢宁就往沙上坐,见傅子斯前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粥,不禁心生感慨。
秀娘是真的会养人,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把每个人都养的白白胖胖的,谢宁感受最明显的就是自己,这短短的时间,她一天四五顿的吃,除了调养身子的中药,那早餐、午饭、下午茶、晚饭、夜宵是顿顿不落,时不时还有秀娘塞过来的小零食。
那体重是肉眼可见的上升,如果是她穿过来的时候是八十斤,那现在起码有个九十五斤往上,脸色也不泛黄了,而是变得白里透红,新长出来的头也是乌黑乌黑的。
等再养一段时间,谢宁就开启自己的运动计划,不求多厉害,起码打架的时候有力气。
傅子斯因为有专业的医生上门治疗,在后续恢复的很快,人不仅醒了,还能自己起来走一走,喝药吃点东西。
现在放在桌子上的不仅有肉粥,还有一份报纸,上面赫然是谢宁最新一期的漫画。
“谢先生,您是觉得它会宣战?”傅子斯指了指小报。
那个它是谁不言而喻,谢宁画的直白,并未做过多的遮掩,面对傅子斯,谢宁依旧直言,“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世界经济动荡,岛国尤为严重,经济危机引政治危机,与其内耗,不若将矛盾转移出去,而我们的国家,就是最弱又最肥美的一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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