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穆辰大吵一架之后,我每日都不出寝殿,不是抱着玉尔给她念戏本子听,就是找来府中的绣娘,从头开始教我刺绣,以前在府中我从未有机会学过这些。
我还特意请来了宫中的沈太医,是个文气俊秀的年轻人,看着比穆辰顺眼几百倍不止。
书茗恰好前来给我请安,除了与我说些小家子气的酸话,倒是没惹出别的乱子。穆辰的其他的妾室们并不常常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愿计较她们失礼,各自相安无事便是最好的。
而书茗显然不想与我相安无事,每日请安比穆辰上朝都准时准点。
若真是因为我与她相似的长相,让她对我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敌意,那我真是没话说的。
“谁想跟她长得像啊!”我心里暗暗叫苦。
玉尔每次也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就又沉浸在手中的木头玩具中了。
我向沈太医仔细询问玉尔的情况,害怕这孩子是个痴傻的,本就生在这个无人疼爱的太子府,若真是这样,恐怕性命堪忧。
所幸是我想多了,玉尔只是不怎么爱说话,爱流口水和鼻涕,其他并无大碍。
书茗破天荒地又拉着沈太医问了好多话,目光诚挚热切,不知是在跟谁散发她的母爱光辉。
那时我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神情中隐藏的另类的感情。
临睡前玉尔突然小心翼翼地轻声问我,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她会被送去哪里。
真是千杀的穆辰。我伸手掖了掖玉尔的被子,摸了摸她细细软软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把玉尔养在身边,对我来说确实是好的。她与我一样都是不被人重视的庶女,但我万万不会让她像我一样,走了许多坎坷异常的路。
“我可以叫你娘亲吗。母亲从来都不允许我这么叫她,只让我喊她姨娘。”
我的心好像被羽毛轻轻拨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犹豫片刻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就是娘亲唯一的孩子。”
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一天晚上穆辰突然闯进我的寝宫。
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可能就是这样,永远不用门口的侍女通传,可以大大方方闯进来。
他突然凑近,那张不得不承认好看的脸庞近在咫尺,近到我能数清楚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我受不了他靠近,一路向后退去。最终后背撞上了衣柜,知道是避无可避。
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应该是醉酒后不久。
他还在寸寸逼近,我只好伸手推住了他的肩膀。
“你冷静一点。”
发什么疯啊这是,是把我错认成了书茗?还是府中的妾室不够多了?
穆辰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眼睛也湿漉漉的,额头上冒出汗珠,像是刚从水里被捞上来。
“母后赏赐给你的是酒你可知是什么酒。”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难道他这个样子还与我有关系?
他看我神色茫然,摇了摇头,微微喘着粗气用带着鼻音的沙哑声音在我耳边说。
“是合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