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南抬手正了正人鱼尾巴,“挺合适。”
“……”
行吧。
车窗外的景致从高楼大厦过渡到静谧山林。
眼看快到靳家,闻梨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一句。
“一会儿我该怎么称呼……沈?”
婚礼那天的敬茶是靳老爷子和老太太代受的。
名义上她和沈书玉是婆媳关系,实际在婚礼那天,靳砚南压根没当沈书玉这个人存在过。
让她出席不过是应了老太太要求,不想孙儿背负上不敬亲生父亲另一半的非议,父子俩再不和也不能明摆到台面上。
“不必。”靳砚南淡声道,“你们不会有交集。”
“……好。”闻梨点点头。
她知道这是靳砚南的逆鳞,在这方面她绝对是听他的。
闻梨余光看过去,见他脸色已经黯淡下来,她咬了咬唇,也跟着沉默。
车子从青竹路下驶过,迭山丽水的幽静园林映入眼帘。
当初,靳砚南和父母搬离大院住进靳家这座宅子,先头那年,闻梨是来过的。
可是靳爷爷不茍言笑,靳叔叔也是翻版冷脸,在这里吃饭还得食不言。
这样的气氛对还处在贪玩年纪的闻梨来说是很不适应的。
之后她就很少来,长大后更是再没来过。
闻梨看着面前这座恢宏的合院,暗暗深吸口气,解开安全带。
“紧张?”靳砚南看过来。
闻梨咬了下唇,老实点头。
靳砚南推门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门,张开自己的手伸出去。
“这……”闻梨观望四周,“不好吧?”
“你觉得好就好。”他道。
闻梨抿了抿唇,静了两秒,把自己的指尖轻轻搭了上去。
在这种无法掌控的陌生环境里,受从小到大对他的依赖本能驱使,靠近他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靳砚南伸前拢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相贴的温热传来,添了不少安全感。
穿过影壁墙,管家柳叔早已等候多时,恭敬地喊了声少爷少夫人,说午宴已经准备妥当,“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等你们来了。”
闻梨眉心倏跳。
等会……宴?
不是就吃顿家常饭吗?
净手池在鲤鱼池边,池子是一朵白玉荷花的雕刻形状,完美融入四周景致。
靳砚南拨开黄铜龙头,流出来的是合院后山蓄的纯净山泉,清澈透凉。
闻梨缩了缩,“我自己洗……”
靳砚南没放,拢着她手,水流滑过彼此的手,他拿过帕巾帮她擦干。
闻梨有点不好意思,她又不是小孩子,而且管家还在一旁呢。
柳叔微微一笑。
“进去吧。”靳砚南依旧牵着她。
不出闻梨所料。
今天这顿果然不是寻常便饭,不过或许对靳家人来说是寻常。
用饭的内厅摆满了五桌,听见动静,所有人齐刷刷抬头,目光汇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狠狠罩在了闻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