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病得昏沉,姑姑一出去接电话就半晌不回来。
等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护士跑过来时的慌张,周围人的诧异惊呼。
原来是拔针不及时,她回血了。
红彤彤的血布满整条管子,很吓人,给当时还小的闻梨心灵种下了可怕的阴影。
“护士姐姐,这个要打多久啊?”
护士在调滴落速度,“你血管细,太快了会难受的,大概四十分钟吧。”
四十分钟,闻梨空的另一只手想去拿手机,定一个闹钟就不会忘记。
手机还没拿到,靳砚南的掌心覆过来,“不用,我在这里。”
“我定一个也——”
“我会看好,放心。”他看着她,沉声保证。
“好吧……”
闻梨稍稍定神,但还是忍不住一会儿就要仰头看一次。
靳砚南往她身旁坐下,他刻意坐矮一些,长腿微敞,让她的脑袋靠到他肩上。
“睡一会儿,别担心。”
他的嗓音很低,平缓令人心安。
他的掌心始终包裹着她没打针的那只手,温热的指腹缓慢摩挲。
闻梨顿了顿,把脑袋微斜缓慢靠过去。
本以为自己定不会睡着,最后还是渐渐松懈下来。
好像……结婚这件事也不差,至少拔针有人帮忙看了。
积小致巨
深夜,纵横交错的高楼浮华灯影从车窗掠过。
行驶过一个减速带,性能良好的车身发出一点轻微的抖动,闻梨缓缓睁开眼睛。
察觉自己身在行驶中的车子里,且被人抱在怀里。
“……靳砚南?”她抬起头,这个角度看他锋利的下颌线条,在昏暗光线中多了丝清冷不羁。
“醒了?”
靳砚南垂眸看过来,深漆的眼里映出她的影,声音低沉伴着温柔。
他用拇指抚上她的眼角,有压到他胸口衣料弄出来的一点印子。
他的手微微凉。
碰到她发热的脸上很舒服。
“要去哪?”出口嗓子还是疼的,闻梨皱了皱眉。
“回家路上。”靳砚南单手拧开一旁的保温杯。
闻梨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连输液贴都撕了,针口周围也没有鼓包,可见是顺利输完液的。
心里起伏的担忧好像被熨帖平整了。
他喂她喝了口温水润嗓,宽阔的掌心始终轻拍她的脊背,节奏轻缓,“继续睡吧。”
刚输完液,在医院吃的药效也还没过,闻梨的确是困的。
在他温柔的安抚中感到全身放松,身体本能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靳砚南目光深切地静看她许久。
低头在她额头落上一吻。
-
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睡足一晚,闻梨可谓神清气爽,但就是——
“你怎么也睡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