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要跟我聊什么?”闻梨问。
梁鹤沉默几秒,说:“你刚才的恭喜我其实挺受之有愧的,总院里不乏比我资历深厚的医生,这次升职调动却落在我头上。”
梁鹤看着她,“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你先生做的,你信吗?”
一口拿铁险些呛到,闻梨错愕抬眸,“什么?”
听完事情前因后果,闻梨更加费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鹤苦笑,“他大概是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看出来只要你出现,我的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你身上。”比如此刻,他目光里的灼热和遗憾是那么明显。
闻梨睁大眼睛。
所以梁鹤对她是……
不怪宋云乔说她对男女之情有十足的钝感,她是真没察觉到。
梁鹤无奈说,“他明为助我升职,却授意主任用合约威胁,让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
这事儿真是连叫苦都无处去说。
就算说了都得嘘你一声,再是阴暗手段,到底也是实打实拿了好处不是。
这正是靳砚南一贯的行事作风。
雷霆手段之下叫人心甘情愿屈服。
闻梨一阵恍惚。
这种经历她简直太过熟悉。
日子过得太过舒坦,她险些忘了,昔日的自己不正是如此,一场联姻闻家受尽恩惠,她也在时间的消磨中日渐妥协。
“你先生手段狠厉,他对你更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占有欲,这种阴晴不定的人迟早会伤己伤人。”
可能对别人来说,闻梨当年对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可只有他明白,那段灰暗岁月里,她的笑容和一句“你还好吗”给他带去多少温暖。
闻梨心里很复杂。
一方面为靳砚南在背后做的事感到心惊。
另一方面,听到别人对他的评价,莫名有点刺耳。
纵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从别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种感受。
抿了抿唇,闻梨拿过包包起身,“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先走了。”梁鹤叫住她,“闻梨,当年是你拉了我一把,所以我希望你过得好。”
闻梨深吸一气,没有回头,“我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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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地库,回到车上,闻梨双手撑在方向盘上,额头抵着手背,脊背弯了下来。
“怎么了?”坐副驾的桑宁收起手机倾身过去问她。
闻梨暗暗吐息,静了几秒,抬起头,说可能刚才喝的咖啡有点不舒服。
“真的吗?”桑宁疑惑看她。
“嗯,走吧,先送你回家。”
她神色如常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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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进到客厅,囧囧在她脚边打转,闻梨心不在焉摸了它两下,转身往楼上走。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闻梨坐在妆台前,连护肤品都懒得抹,随机拎起一瓶喷雾往脸上喷了喷。
靠在椅背发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