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有什么重要呢?
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可爱的儿女,得力的兄弟,无比尊贵的地位,至于宠爱,凭她已经有的这些,弘历便不敢不宠爱她。
弘历啊弘历,这一世,我便亲眼看着你与你的青樱相看两厌。
明日她要回富察家接璟瑟,正好她也有些话要嘱咐额娘,她知道额娘担心她在王府被欺负,所以让素练暗中做了许多,前世这些让她吃了许多苦头,应接不暇。
这一世,她必须要告诉额娘,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莲花,额娘不必再插手她府中的事情,若有什么计划,必定要让她知晓,她不想再面对被动的局面。
褚瑛祭日(一)
挂着宝亲王府牌子的马车停在了富察府前,额娘已经领着璟瑟和幼弟傅恒在门口迎接。
琅华在素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瞥见璟瑟那幼小的身影时,早已眼含热泪。
“富察氏携内眷拜见福晋。”富察夫人率先行礼,
“额娘,快起来。”琅华扶起富察夫人。
一别隔世,她也极为想念额娘,不禁扑入额娘怀里。
“好孩子,别在外面失了礼仪,咱们进去说话。”富察夫人抚着琅华的肩膀,一手拉着琅华,一手牵着璟瑟,进了府。
十二岁的傅恒跟在长姐身后,长姐出嫁时他年方六岁,记忆中的长姐端庄明媚,总是大方温柔的笑着,不知道何时起,好像是从那场选秀开始,长姐的眉眼间便总是愁容,再没有对阿玛额娘的娇俏。
可是今日长姐虽然泪眼朦胧,却眉眼舒展,和额娘亲厚有加,他只盼着来年兄长能带他参军,他要为自已争一份前程,为阿玛额娘争光,也为长姐更有底气。
琅华看着府中熟悉的摆设,璟瑟早已挣脱她的手,转头和小舅舅玩闹起来。
富察夫人引着琅华坐在堂室正座上,两手牵着琅华的右手。
“琅华,和额娘说说,可是王爷和府中的侧福晋给你委屈受了?”富察夫人满脸心疼。
“并没有,额娘,女儿是王府主母,王爷又不是那昏庸无能的,谁敢欺负我?”琅华看着母亲保养精致却爬上细纹的双手,那样温暖,那样柔软。
琅华回头看了身后站着的素练,心里暗下决心。
“额娘,女儿有一件事想问您。”
“何事?”
琅华抽出右手,面色庄重。
“额娘可曾瞒着我,往我嫁妆里的镯子中,放了什么东西?”
身后的素练顿时慌张起来,富察夫人也面露惊讶。
前世她忌惮青樱,担心青樱凭着宠爱早她一步诞下嫡子,日日喝坐胎药,连生三胎。青樱和晞月却迟迟没有身孕,等到后来青樱进了冷宫,额娘才告诉她金镯子的蹊跷,她又惊又怕,日夜惶恐。
琅华眉心微动,素练已经害怕的跪倒在地。
“额娘,你瞒着我和素练谋划,让府中妾室无孕,你这是在害我啊!”
富察夫人听到此话,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怎么是在害你呢,额娘是怕她们威胁到你的地位啊,尤其是那个…”
“哪个?她们是什么身份。任凭她们生十个八个,难道能越过我去?”琅华忍住怒气,又伸出手安抚额娘。“我是弘历的正妻,有一儿一女,有出息的弟兄,治理王府从没有什么过错,难道王爷会平白厌弃了我?府中的侧福晋格格们,哪个生的孩子,不得喊我一声母亲?”
富察氏听着这些话,不禁汗颜,自已的心胸还比不过将将二十多的女儿。
“额娘,况且府中两位侧福晋一直无出,他人难道猜不出来是我这儿动了手脚或是治家不严,女儿有容人之量,您却让女儿失了大度之名啊。”琅华知道额娘并不是蠢笨无知的妇人,自已一点,额娘便会比自已明白的更彻底。
她转身扶起素练,用帕子擦着素练的泪。
“素练,你是陪着我长大的。”琅华对素练,终是不忍苛责“你看着我,从不谙世事的格格到掌管王府的主母,若没有你,我在王府那才叫手足无措。可是,你不该忘了,王府主事的,终究是我。”
“素练,素练对不起您,但素练只是想保福晋的地位万无一失,素练没有私心呐。”素练怕主子就此厌弃了她,急忙解释。
“我怎么会不知道?论亲近,你我有从小的情分,论得用,我在王府里最信任的还是你,莲心也越不过你去。你在外怎么做,旁人都会猜是我的心意。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以后你务必事事要先过问了我,你我主仆一心,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琅华握住素练的手,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
“素练明白了。”
“你去璟瑟屋里,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咱接着璟瑟回府。”琅华笑着交代素练。
抄手游廊里,璟瑟缠着让傅恒背着她,两人追逐笑闹,岁月安好。
“琅华,你现在处事越来越有福晋的风范了,额娘知道你长大了,心里只有放心,你放心,额娘以后一定事事和你商量,再不插手你府里的事了。”富察夫人看着女儿对素练恩威并加,才恍然大悟,女儿成亲都已七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自已也该放手了。
马车里,璟瑟熟睡在琅华的膝头,红嫩的脸蛋随着呼吸软软地起伏着。琅华心里那块柔软触动,璟瑟,额娘这辈子一定让你肆意快乐。
马车并没有停在乐善堂的正门,而是去了南三所,此时正是永琏早课结束的时候,琅华今儿特意嘱咐,由她亲自来接永琏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