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拿来兵部要修缮房屋的条子,坐在温言的办公间里不走了,
“刚才你们在笑我啊。”
“没有没有。”
温言心虚摇头,给他倒茶。
沈耀那冷飕飕的目光,环视了一圈,然后落在一盆养得水灵的兰花上,
“你大婚那日准备如何?”
温言和沈衍的婚礼也快了,没有新郎的她,估计也要被耻笑。
温言横了他一眼,在这儿等她呢,
“能如何,左右自己进门呗。”
“你也别太在意,走个形式而已。”
“这话说的,那你抱个牌位娶进门在不在意。”
怎么可能做到不介意。
隔天的休沐日,温言有幸沾沈耀的光,去了乐府,这里是宫廷舞乐的地方。
温言今日穿了水蓝色的广袖斜襟裙,戴了顶黑纱长冠,有许多金片珠链垂在背后,面容在眼妆上浓了些。
露出的白洁长颈里,戴着一串白玉珠项链。
她双手拿鼓槌敲堂鼓,给宫廷舞姬们打鼓伴奏,宽阔大殿中,光亮的地板上倒映着身姿绰约的舞姬们。
沈耀坐在一旁的矮桌山,长腿搁在桌面上,手里喝着温言要求的冰镇瓜汁,跟着节奏声脚尖踏动。
编钟磅礴大气的主旋律,间段式的鼓声和琴声配奏。
身为皇子的沈耀,其实平日里的消遣并不多,赏歌舞算一项。
觉得击鼓还不够尽兴的温言,和领舞学了动作,记住后,她脱去鞋袜,站在凉凉的地面上,夏日里正正舒服。
温言脱去外衣,穿着鹅黄色的素纱裙,她和一众舞姬们翩然舞动,就是她的动作最生疏,也是站在最中央。
在温言出错了一个动作后,沈耀笑得白牙露,白鹅里来了一只笨鸭。
温言被他嘲笑的不服气,让人都退下,她要独舞。
许久没有接触歌舞后,温言承认自己是有些退步了,但她功底还在。
要证明自己的温言,抢走了沈耀的纸扇,她要跳一段《扇骨》。
温言认真不笑的时候,面容妍丽但冷沉,好似冬日清晨的凉雾。
酝酿感情后的温言,投入到这冷冽伤感的舞曲中,握扇的手,有恰到好处的力度。
平日里的温言,和伤感二字毫无干系,总是挂着明媚的笑容,现在突然不再笑,甚至有些冷漠,沈耀愣愣看着,忘记了有反应。
就如那日中秋宴她横空出世,张扬的出现在他视线中。
沈耀手指尖抠进手心,疼痛感袭来,他垂下眼转移视线。
“如何如何,我跳得如何。”
温言朝他走去归还扇子,急切的问,她想知道自己水平是否依旧。
“就那样吧,还能看,那领舞跳得比你好。”
沈耀回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