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后,与她设计抓住瞭乌鸦精。若不是三个妇人突然闯入老宅将阵法破坏,他们也不会被那面镜子吸入其中。”
成锦丰见他们都开口瞭,抿瞭抿嘴犹豫是否也要为此说两句。
显然明昊与上官静儿都是知道陵今游身为妖族的身份。成锦丰阅历还算丰富,对这些倒接受良好。
扪心自问,他确实对陵今游很有好感,她善良有趣,俏皮可爱,后来知道她修为不俗更让成锦丰对她的印象直线攀升。
若隻是看见的这些,她也确实是好……好妖。
可成锦丰还是不敢为一个妖族发声。他不敢确信,陵今游就是好妖;即便确信,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他出生农户,傢中贫穷,若非有些修行天赋,幸运进入太行剑宗修行,现在他可能在街上乞讨。这是他日日夜夜苦熬来的前程,眼看即将出师有些成效,他不敢为瞭萍水之交断送这一切。
因而成锦丰站在原地攥紧瞭手,终究还是什麽都没说。
湫阳子不紧不慢道:“两个黄口小儿,才学瞭多少粗浅功夫便学人傢逞英雄?妖族诡计多端,歹毒狠辣,她处处遮掩就是为瞭蒙骗你们。你们倒好,竟还傻到替她说话。”
上官静儿不服气,她从小便跟著傢父读书,在他的书房甚至出入皇宫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胆识超群,心性更非寻常女子能比。
因而她即便面对宗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接近元婴期的高手也不卑不亢:“前辈这话说的,我又不曾在您面前动过手,您怎知我功夫粗浅?谁不是年少过来的,我现在修为是比不上您,可假以时日,指不定谁比谁差!”
湫阳子可好几十年不曾被人怼过话,脑子一时竟转不过弯来,瞬时间,老气横秋之态也被恼怒代替,瞪著上官静儿,罕见地结巴道:“你这丫头……”
上官静儿才不给他机会,很快继续:“再者,人类之中奸佞险恶者也大有人在,难道妖族之中出些许个良善之辈便不可能麽?前辈这样看这世道,目光未免短浅!”
“你个没大没小、欺师灭祖的孽徒!”湫阳子气地冲行清子道,“师妹,你就是这样教徒弟的?!”
行清子装模作样地轻斥:“静儿,不可无礼。”
上官静儿明目张胆地翻瞭个白眼,才对行清子娇声道:“弟子知错。”
湫阳子险些被这对师徒气得吐血,心思快速一转:陵今游是一定要带走的,左右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妖怪,根本无需费这些口舌,强硬要求,不信行清子还会与我争辩!
他拂尘一甩,道:“总之,这妖怪由我带往天枢塔。到底有无罪责,届时自有定论。”可他将将往前迈一步,上官静儿便要挡在陵今游面前,几次三番的冒犯终于惹怒瞭湫阳子,他毫无征兆地甩出灵力,直冲上官静儿心口而去!
这一招来得实在突然,就连行清子都迟一步发现,更莫说上官静儿,哪裡有闪躲机会?!
眼看那银色的强悍灵力团就要击中她,猛地一道黑色剑锋破空而来,竟当场化解瞭湫阳子的招数,湫阳子顿时愣在原地!
虽然教训上官静儿的那一击他并未使出全力,但毕竟他也是金丹后期近圆满的修士,在他的认知当中,在场的除却行清子,都是初出茅庐的小辈,哪裡有人能与他这宗门长老抗衡?!
下一刻,那出招的人便明闪身至上官静儿面前,明昊手持的裂天古剑散发骇然幽光,他则沉著脸道:“你身为长老,对一个小弟子赶尽杀绝,是不是太过分瞭?”
湫阳子并不答话,隻是饶有兴致地看著明昊手中佈满裂痕的长剑。
真是好东西!
行清子收的弟子,一个比一个瞭不得!
“呵呵,三长老,我师弟这把剑不错吧。”便在这时,沉默至今的冉子昱忽而冷笑。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瞭他身上,就见他在陵今游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眸光森冷,“不仅想要她,还想要这把剑瞭吧。人心总是贪婪得填不满呢。”
“呵呵,所以今日你们师兄弟之间是准备联合起来针对我瞭麽?”湫阳子看向行清子,“师妹你瞧瞧你教出的好徒儿们!”
行清子默然闭眼。
“你不必总逼迫我师父。”冉子昱平静道,“今日,我冉子昱自愿离开太行剑宗,与掌门行清子再无师徒关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他,就连一直试图旁观的行清子都投来瞭複杂的眸色。
在他身畔的陵今游才止息的泪意又再次将她淹没。眼泪很快花瞭俏脸,她紧紧拽住冉子昱,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认真的,我即刻便跟这个臭道士去天枢塔!”
冉子昱虚弱一笑,擦去她的泪水,还有闲心开玩笑:“那裡我熟,再去救你便是。”
“你……”
“呵呵!没想到冉师侄竟还还有‘一怒为红颜’的豪情!为儿女情长断送自己的前程,真是愚蠢至极!”湫阳子道,“不过,逞英雄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就凭你现在的状况,退出门派谁还能保你跟这隻妖精?!”
“是麽,前辈自信能取我性命?”冉子昱轻吸一口气,俄而从陵今游手中取过乾坤袋,从中取出一张白底金边的符咒。
衆人没想到他竟还有施展法术的气力,俱是屏息等待,就连湫阳子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抱臂而守。
就见他双手掐诀,随那符咒亮起金光,沉声道:“傀术——墨灼!”
那张符纸在灵力催生之下化为灰烬,衆人警惕四顾,林中却不曾有任何异变。湫阳子冷笑著扯动嘴角,正要讥讽他装腔作势,刹那间,整片天空顿然一黯,紧随的是一阵强大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