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上却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膝盖轻微的一声响,心脏也裂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冒着?血,“儿臣拜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皇后看着?比她还高,比瑞王还俊秀的沈翊,只恨不得当场掐死他,这个落网之鱼,当初竟让他活了下来?!
可?顺安帝在这里?,魏皇后只能?满面慈爱的扶起沈翊,心疼地看着?他,“好孩子,你受苦了,幸好皇上将?你找了回来?,我是你母后啊。”
顺安帝也笑,“对,这是你母后,快喊母后。”
魏皇后殷切地看着?沈翊,仿佛沈翊当真是她失而?复得的孩子。
沈翊深邃的目光里?藏着?化不开的戾气,但面上不变,垂首说道:“母后。”
古有管宁“认贼作父”,今有沈翊“认贼作母”。
“诶,真乖。”魏皇后拍了拍沈翊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却犹如?毒蛇滑过,留下黏腻的液体。
这一幕外?人瞧着?,还当是和睦的一家?三口呢。
“皇上也不和臣妾通个气,臣妾什么都没给小二准备。”魏皇后娇嗔地埋怨顺安帝。
顺安帝不恼反笑,“朕才晓得不久,也是凑巧,着?急见翊儿,便没来?得及和皇后说。”
“回来?了就好,母后晓得必定也欣喜,是臣妾不好,没能?为皇上孕育皇子,连柳淑妃的龙胎也没能?为皇上保全,”说着?说着?,魏皇后还红了眼,拿帕子拭泪,“都怪臣妾无用。”
顺安帝连忙疼惜地搂着?魏皇后,宽慰道:“鸾娘这是说什么话,柳淑妃是摔跤小产,与你无关,更何况你为朕诞育了三个皇嗣,只是两个皇子……但信国公主不是平安长大了嘛,还有瑞王,也是你养育的,朕知晓你的心意,怎会怪你。”
“皇上当真不怪臣妾吗?”魏皇后双目含情?地望着?顺安帝。
顺安帝无比诚恳地说:“自然不怪,你操劳后宫也辛苦了,柳淑妃的龙胎是她无福。”
魏皇后靠着?顺安帝,感动至极,“臣妾谢皇上厚爱。”
这对帝王夫妻,一个娇闹,一个纵着?,看着?倒像是难得的如?胶似漆,怪不得外?界传言皇后颇得皇上宠爱,这副模样,寻常富贵人家?也少见,更何况在皇家?,可?不就是“伉俪情?深”的楷模。
沈翊看着?这一幕,却有些想笑,今夜府里?请的戏班子唱的戏,哪里?有宫中的戏精彩,人人都有十张面孔,或温婉美丽,或慈爱祥和,或青面獠牙。
魏皇后亲亲热热的和顺安帝闹完,才笑着?说:“天色也不晚了,臣妾就先?回去了。”
“好,鸾娘路上慢些,朕明日去你宫里?用午膳。”顺安帝直把魏皇后送到门口,亲自吩咐了太监伺候好皇后,才回到殿内,这般细致周到,普通百姓家?的丈夫也做不到。
魏皇后一走,大门一关,顺安帝脸上的笑容散于风中,走到沈翊跟前,叹了口气说:“朕本想册你为储君,可?如?今魏家?势大,瑞王背后有魏家?扶持,朕也是不得已,翊儿,你可?得体谅朕啊。”
沈翊颔首恭谨地说:“儿臣不敢肖想储君之位。”
顺安帝皱着?眉头,“不,那位置就是你的,但得暂时忍耐,待魏家?势弱,朕允诺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沈翊幽深的目光盯着?光洁的地板,顺安帝当真很会“挑拨”,沈翊就像是顺安帝养的一头拉货的驴子,在驴子跟前吊着?一个果?子,让驴子以为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吃到那颗果?子,可?是那颗果?子随着?驴子的前进而?前进,驴子哪怕累死都吃不到那颗果?子。
储君之位就是那颗果?子,而?魏家?就是那漫漫征途,顺安帝明摆着?告诉沈翊,只要把魏家?踩下去,他就能?成为储君,这样大的诱惑,必定有人前仆后继。
可?真等魏家?败落了,顺安帝再无后患,储君之位是谁的,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沈翊不由得想,他看起来?很傻吗?
也罢,就当他很傻吧。
沈翊感动地看着?顺安帝,眸中满是孺慕之情?,说道:“多谢父皇,儿臣明白了。”
斗魏家??他求之不得。
只是魏家?倒了,谁能?成为下一个魏家?,他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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