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看得出她这话是真心的,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开
心就好,你只要好好养病,日后还有更开心的日子呢。”
庄妃依旧没接话。
思宁叹息一声,转身出了屋子。
出来的时候,看见庄妃跟前的贴身大宫女,正靠在墙边流泪,见思宁出来了,急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给思宁行了一礼。
思宁看她这样,也是叹了口气,轻声道:“别难受了,好好照料庄妃,平日里要是有时间,就开解开解她。”
宫女恭声应了,但是面上依旧愁容不展。
思宁知道,这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因此也不再多言,转身上了肩舆,出了庄妃住处。
这一路往长春仙馆而去,思宁却觉得心中情绪有些沉重,她刚刚虽然说了那些安慰的话,但是她隐约觉得,庄妃能听得进去的只怕很少,她只怕真的要命不久矣了。
思宁这个想法果然也没有出错,二月十五,九公主还不及过满月,庄妃就薨逝在自己住处。
消息传出来那天,思宁、皇后还有如妃都去看了一回。
信嫔哭的眼睛红红,皇后也流了许多泪,看着十分哀伤。
思宁想着庄妃死前她们说过的两回话,心里也觉得难受,跟着流了不少眼泪。
倒是如妃,她和庄妃并没有多熟悉,心中也还觉得庄妃没得这个日子真是不好,只怕还要影响九公主的满月礼,因此一直面上淡淡。
等到后来嘉庆看着十分重视,前后两次过来致奠,她这才露出一两分哀伤神色。
二月二十
一日,庄妃的金棺被移到了田村殡宫安置,据说要等到闰三月十二,再入妃园寝。
思宁掐算着这个时间,总觉得庄妃在园子里停灵的日子有些短,当年华妃可是足足停了二十日才移金棺的。
可是看着嘉庆那个哀恸的样子,思宁又觉得好像应该没什么。
反正不管思宁怎么想,既然皇上这么定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做。
庄妃的丧仪开始按着规矩进行,期间穿插的九公主的满月宴,也果真如同如妃猜测的那样,并没有能够大办,一方面是因为庄妃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这还尸骨未寒呢,就给九公主办满月礼着实不好。
另一方则是,皇后因为庄妃去世这件事,哀伤过度,给病倒了。
这件事倒是让思宁有些惊诧,一开始皇后的确是和庄妃挺好的,两人几乎都要形影不离了,但是自从经历那次思宁被诬陷的事后,皇后和庄妃就开始渐行渐远了。
这次庄妃病重,皇后也没去过几次,其中又一次,还因为庄妃歇下了,把皇后拒之门外。
思宁原本想着庄妃都这么不给面子了,皇后对庄妃的情谊也该慢慢耗尽了,或许还会觉得她不识抬举,可是真没想到,皇后竟然病倒了。
按着规矩,思宁去看了一回皇后。
见她面色苍白,语调虚弱,思宁就知道这应该是真的,不过思宁也没多问,规规矩矩的问候了几句皇后的身体,便回了自己宫中。
皇后似乎
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在病榻上卧床好几日,这才转好。
原本思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在庄妃下葬的那天,皇后突然和嘉庆请求,要去给庄妃送葬,而且诡异的是,嘉庆也同意了。
一国皇后,给妃子送葬,这怎么想怎么诡异。
思宁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事儿,不过她也敏锐的察觉到,不是该自己涉及进去的事儿,因此一直保持沉默。
倒是逊妃来思宁这儿叨咕了几句这事儿:“皇后娘娘这是转性了啊,怎么会突然想去送庄妃下葬,皇上又怎么会答应这事儿,我真是想不明白。”
思宁笑了笑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这世上的事儿,都是难得糊涂。”
逊妃听了笑笑:“娘娘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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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九洲清晏,嘉庆听着底下人的禀报,神色淡淡:“皇后已经出发了?”
“是。”鄂罗哩头压得很低,应了一句。
嘉庆嗤笑一声:“真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个肚肠,如今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打量我真不知道她那些事儿呢。”
鄂罗哩一句话都不敢说。
嘉庆却依旧神色平静,只是点了点头:“行了,下去吧,皇后那边,还是要盯着点。”
鄂罗哩应了一句,这才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