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神色一整,急忙行礼回话:“奴才四喜,封谨嫔娘娘之命来看望二阿哥。”
二阿哥的贴身太监看着四喜回话,顿时脸色煞白,嘴巴嗫嚅了一下,到底没敢开口说话。
而屋里,沉默了许久,终于道:“进来吧。”
四喜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二阿哥什么时候说话这样冷淡了,难道是今儿阿哥心里不高兴吗?
四喜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这些事儿,到底还是进了屋。
进去的时候,二阿哥正坐在书桌前,长手长脚的瘫靠在椅子上,眼神愣愣的看着半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四喜急忙又给二阿哥行了一礼。
可是二阿哥却许久都不叫起,四喜跪在地上心里有些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二阿哥终于开了口:“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四喜松了口气,小心回答:“娘娘担心二阿哥衣食,让奴才过来看看阿哥用没用膳,若是没用,可一起去娘娘跟前用膳。”
二阿哥突然嗤笑一声:“果真是担心我用没用膳吗?”
这话有些刺耳,四喜心中难免生出疑惑,不过还是继续老实回答:“是,娘娘是这般嘱咐奴才的。”
二阿哥看
着四喜茫然的神情,心里约莫也有了想法,他转开眼,语气越发淡漠:“你回去告诉额娘,我用过膳了,今儿也去踢了蹴鞠了,只是到底辜负了额娘一番好意,没能让额娘称心。”
四喜有些不明白如何能扯上蹴鞠的事儿,不过既是主子的话,那她也不必知道,便点了点头:“奴才记住了。”
二阿哥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既如此那就快走吧!”
四喜不敢耽搁,急忙从屋中退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二阿哥跟前的小太监,他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四喜,似乎想说些什么。
四喜神色一转,隐约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到底低声问了一句:“公公,阿哥今日这是怎么了?”
那太监叹了口气,轻声道:“别问了,反正阿哥今日心情不好,不过有件事你还是给娘娘回禀一下,之前陪着阿哥玩耍的小石头,被阿哥打发去了慎刑司,如今只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
四喜心下一揪,那个小石头是娘娘亲自为阿哥挑的奴才,自来阿哥有什么事儿,都会第一时间禀报娘娘,如今竟然被阿哥给打发到慎刑司去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四喜再不敢多问,转身就急匆匆往谨嫔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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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嫔终于等回了消息,结果听到自己儿子的那几句话,谨嫔的整张脸都青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没有动手吗?
这孩子竟然这般不争气!
自己给了他机会他也抓不住!
谨嫔心里恨的滴血,咬着牙道:“去将阿哥叫回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四喜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里头的事儿真的不小!
“还有件事儿,奴才要回禀娘娘,阿哥跟前的小石头,被阿哥打发去了慎刑司。”
四喜的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道。
谨嫔一下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满腹的怒气突然就卡在了胸口,她脸涨得通红,伸手又将桌上的茶盏摔了一地。
“这个糊涂东西!我都是为了他好,他竟然如此忤逆不孝!”
这话说的大声,可是语气间却已经能听出一丝心虚。
四喜死死的将头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谨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别提有多恨了。
自己好好的儿子,竟然与自己不是一条心,这对她的打击,不小于宁妃怀孕。
谨嫔心中甚至有一丝恐慌,若是儿子真与自己离了心,那她日后又该如何?
这念头一生出来,便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几乎要将她的心脏淹没。
可是如今这个状况,她骂都骂了,忤逆不孝这样严重的词语都脱口而出了,又不好再回转话头,一时间屋里倒是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显得格外的尴尬。
幸好谨嫔的另一个大宫女平安是个机灵的,看着谨嫔面上似有后悔之意,急忙开口道:“娘娘,二阿哥年纪还小,行事自然不周全,难免会有行差踏错的,正需
要娘娘教导,却也说不上忤逆不孝。”
谨嫔心下松了口气,立刻顺着这个梯子就下来了:“你说的很是,倒是我口不择言了,奕燊这孩子,往日里就喜欢胡闹,这回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谗言,竟然这般不知进退,我的确该好好与他分说分说。”
说完谨嫔看向跪在地上的四喜:“你再去二阿哥院里一趟,就说我说的,让他过来一回,我有话与他说。”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把儿子哄住,旁的倒是末节了。
四喜哆嗦了一下,心里觉得娘娘这一招不一定有用,但是她身为奴才,自然不敢反驳主子,便只能恭声应了,转身出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