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愣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谢谢你了,幺娃子。”
商颂川坐在车厢里,看着关瓷取下老人装着鸡蛋的背篓,往后备箱走去,他忽然很明显的笑了一下。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关瓷冷淡甚至冷漠,他们关助,明明有一颗很温柔的心。
老人家坐汽车很少,关瓷放好背篓,见老人半晌都没有关好车门,顺便帮他扣上车门,回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商颂川没开车,就盯着他。
“开车。”关瓷提醒。
商颂川的唇角往上提了提,声音响亮,“遵命。”
汽车开出七八百米,又遇见两个结伴赶场的老太太,奔驰还能坐两个人,关瓷让两个老人坐了上来。
两个老太太明显更善言辞,从关瓷打开车门就一直说谢谢,又好奇道:“娃子,看你面熟,你叫什么名字?”
“关瓷。”
“我怎么听着有点熟悉,你爷爷叫啥子哦?”老太太伸长脑袋,用一口地道的云市话问。
“我外公叫关瑞德。”
老太太一拍大腿,神采飞扬:“你是关瑞德的孙子啊,我是你二舅奶啊,难怪刚刚看到你就面熟。”
关瓷不认识这位老人,听到她这样说,回过头看了老人一眼,很陌生,没有熟悉感。
“不过你可能认不到我,你小时候我见过你。”老人说,“你外爷的三妹就嫁到了我们村,是我堂弟妹。”
关瓷笑着应了一声。
老太太又问:“你结婚了吗?怎么现在回老家了?”
“还没结婚,家里有点事。”关瓷回答完老太太的话,提醒商颂川,“往上开,开大路。”
老太太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都结婚得晚了,我孙子二十六了,还说工作忙,不急着结婚。”
关瓷笑笑,附和了两声。
如果走公路上街,脚程快的人大概五十分钟,老人大多要一个多小时,开车则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乡里的街道窄紧,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关瓷让商颂川把车停在距离街道还有百来米的公路旁,三位老人下车,道了谢后,各自背着各自的背篓,慢慢地往街上走。
关瓷今天也从家里拿了一个背篓,中等大小,没有明显的破漏,但竹编的背篓颜色呈枯黄色,有些年头了。
关瓷拿出背篓,正要背上,商颂川走过来从关瓷手里拿走背篓,说:“我来背。”
“你来背?”关瓷扭过头,惊讶。
商颂川还没背过农村老太太老爷爷赶集用的老式竹背篓,虽然和他今天帅气的黑色冲锋衣不相匹配,但依旧毫不迟疑地拿过背篓,背在了自己后背上。
“走吧。”他看向关瓷。
商颂川不刻意讲究名牌,但消费习惯根深蒂固。他的黑色冲锋衣是某家大牌,五位数以上,黑色休闲运动长裤是同品牌,价值不菲。一身简单利落的穿着显得他和落后的乡下格格不入,而等他背上了老旧的竹背篓,更加格格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