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来的比顾瑾茜想象的还要快。
当清早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屋子里,顾瑾茜缓缓睁开眼睛时,便就看见那张屡屡让她痴迷的妖孽脸颊,和那双一对上就会沦陷的凤眸。
没有曾经想过的疲乏不堪的老头儿模样,整个人干干净净的,只是那双凤眸里有些红。
是在做梦吧?
见顾瑾茜的眼眸里迷离着,元佑帝没有说话,付下身躯,把自己的嘴唇盖在了顾瑾茜的唇上。
顾瑾茜倏地颤抖了下,等元佑帝更进一步地攻城略地时,她的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出来,是真的,不是做梦,于是双臂抬起抱住元佑帝,疯狂地反击回去,直到俩人全都没有了呼吸时,才一起松开来,凝望着彼此。
这一刻,便是世界也静止不动。
好久之后,元佑帝抬手抚抹去顾瑾茜脸上的泪水,愧疚道,“茜儿,对不起,在你需要朕的时候,朕却不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面对生死的威胁,和这生产之痛,朕承诺,以后,不再让你承受生产的危险和生产的痛楚,四个宝贝足以了。”
顾瑾茜含泪望着元佑帝,之前,他承诺不负她,他做到了,此刻,他又承诺她不受生产之危险和痛楚,她相信他做得到。
其实,她并不是害怕生产的危险和痛楚,她是害怕将来的夺嫡,兄弟相残,为了那个位置,便是一母同胞也是会背叛操戈的。
可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顾瑾茜便把不想生孩子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作为母亲,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因此我才不想多生儿子,反正坐上皇位的就只有一个人,只要咱们把太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就行了,哪里想到又……
可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我便就是一个母亲,就要好好地生下来,养大他,教导他,给他输入正确的观念,希望不要生我担忧的事情。”
元佑帝抱住顾瑾茜,“茜儿放心,朕会好好培养太子和教导四宝,不会生你所担忧的事情,朕会让太子和四宝成为朕和老十这样的亲兄弟,鼎基皇权,更护佑兄弟之情。”
“那你看过孩子了吗?”
“朕来之后,见你睡着,就去看了孩子,辛苦你了。”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后,顾瑾茜又道,“你这么快就到了,一定是日夜不停,先休息一会儿,等你醒来后,咱们再说话。”
“好,朕就在这里小睡一会儿便好,你陪朕。”元佑帝说着便就上了床。
顾瑾茜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响起三宝和四宝的哭声,顾瑾茜笑道,“皇上还是去你的房间睡吧,我得给三宝四宝喂奶。”
荣寿堂里有给元佑帝准备的卧室。
元佑帝对顾瑾茜关于亲娘给孩子喂奶的理论不大赞同,但也没有反对,看过三宝四宝后,那瘦小的身体,元佑帝心疼不已,可也心疼顾瑾茜的身子,这一次,顾瑾茜的身子也有了一些损伤。
“茜儿,找奶娘喂养吧,你该好好地养护你的身体才是。”
“三宝四宝早产两个月,本就少了母亲的营养,我若是再不亲自喂养,俩人的身子骨恢复的会很慢,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听从太医的建议,好好地养护自己的身子的,我还要和你白头到老呢,所以绝对不会怠慢自己的身体的,你安心便是。”
顾瑾茜的性子执拗,这些年来元佑帝太了解了,也就不再劝说。
元佑帝就在太原府陪着顾瑾茜坐了四十天的月子,便就启程朝京城回去。
顾瑾茜来时在路上走了两个月,返回去时,用了一个月,毕竟元佑帝是皇帝,朝政大事不能耽误太多。
其实顾瑾茜原本是让元佑帝早点回去的,不用等她,可元佑帝没有同意,硬是陪着她坐满了月子。
九月初,帝后回到京城,太子带着满朝文武在北城门迎接帝后归来,以及新鲜出炉的三公主和二皇子。
“儿臣请父皇母后安,父皇母后顺遂安康。”五岁的小太子沉稳地像是一个小老头,脸上看不出一点笑脸,且还有一点黑,再仔细看,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却有着一丝哀怨。
是啊,先是皇后带着明懿公主离宫出走,随后又是元佑帝隔三差五地去太原府看望皇后,就只把小太子留下京城管理朝务。
小太子心里怎么能不哀怨,就好像他不是皇后亲生的。
顾瑾茜一看儿子的脸色和哀怨的小眼神,有些心虚,连忙把太子抱在怀里,“娘的好儿子,辛苦你了,回去后,娘亲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下一刻,黑脸的小太子化作小萌孩儿,“娘,儿子要吃水煮肉片,酸辣鱼,拔丝苹果……”
瞬间,龙撵下的文武百官被震愕地张大嘴巴,那嘴巴大的能够塞进去一颗鸡蛋。
太后带着明霞公主和明懿公主等候在紫宸殿里。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安泰康宁。”
“儿媳祝福母后继吉祥顺遂,越活越年轻。”
“快起来快起来,快给哀家看看哀家的宝贝孙儿孙女。”
“是母后。”元佑帝和顾瑾茜一人抱了一个过去太后跟前,太后接在怀里,看也看不够,高兴地见牙不见眼地。
第二日,元佑帝下旨册封二皇子燕钧巍为晋王,三公主为明晨公主。
斗转星移,转眼间,又是十年滑过去,元佑二十年端午节后第三天,太后娘娘安详崩逝。
元佑二十一年正月十五日,元佑帝禅位给十五岁的太子,大燕朝改元永康年,新皇为永康帝。
元佑帝成了太上皇,皇后成了太皇后。
永康三年,十八岁的永康帝迎娶皇后,十八岁的明懿长公主下嫁驸马。
一个月后,太上皇和太皇后把晋王和明晨长公主留给永康帝,俩人携手出京游历。
站在龙船上,迎着和煦的微风,太上皇揽着太皇后,“朕终于可以兑现给你的承诺了,只是有些晚了,朕老了。”
顾瑾茜看着元佑帝,“在我心中,我们的岁月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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