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你说要送画给我,是什么呢?现在拿出来让人一睹风采”李殊提议。
额,
舒佟先是沉默了须臾,才说:“到时……”
让阿水送过去。
萧灏打断了他:“额娘,到时让人送过去,现在就不拿出来了,舒佟早上起了大早上山,现在吃的差不多,先回去午休了。”
李殊一愣,“倒是考虑不周了,回吧,回去休息。”
这样的小意外轻轻揭过。
萧灏牵着他的手离开,舒佟也由着他牵着,直至入了清轩院便甩开萧灏的手,留下一个背影,还有一句话:“我回去睡觉了。”
语气闷闷的。
萧灏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寂寥的背影,发现他的方向是从小到大如同空设,吵架时才居住的小隔间,确定他不开心后大步迈过去,一把将他横抱在怀里,“为什么不开心?”
猛地天旋地转,一头雾水的舒佟瞪圆了眼睛:“你干什么!”
萧灏抱着他往自己房里方向走去,目不斜视的问:“为什么不开心?”
得。
萧灏一如既往板着一张冷脸,舒佟从他紧崩凌厉的下颌线转移到深邃的眼睛,从眼眸里看出一丝不耐烦的意味,登时炸了,不顾在他怀里便捶打他的胸膛,要鲤鱼打挺挣脱下去,“放开我!我不开心,你要真不放我下来,我立马不开心给你看!”
奈何两人的力量从来都是天差地别,舒佟妄想以卵击石没激起一点水花。
嘭一声,萧灏踹开房门,将他丢在床上,双手钳制了他的空间,不让他有挣脱掉的可能,微微蹙眉,语气凌厉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不要这样,你知道的,我很在意你,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即便萧灏整个人和语气都略显锐利的霸道,但舒佟完全不怕,至少比在床上时可爱多了。
自从两年前那顿痛哭,好像触发了萧灏什么说肉麻话的机关,每每异地和舒佟郁闷,或者在床上的时候情话完全不需要打草稿就叽里呱啦从嘴里说从来,和他那张严肃的冷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十几年二十年前的新革命运动闹得沸沸扬扬,废除封建糟粕,建立新制度,剪辫子、不缠足、换简易服饰、改称谓、禁跪拜、自由恋爱、采用阳历、禁鸦片、一夫一妻,可如今到底沿用多少条例无人可知,大街上依稀可见长辫旧刮的旧牌人物,王妃这样开明买洋货,穿洋货,学习洋人思想,下人见了主子依旧行礼,也能轻飘飘就说出让萧灏纳妾的话。
明面上开化,内心深处依旧与旧朝的规章条例连枝同气,遵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立长不立幼那套东西。
“嗯”萧灏掰正他的头,好让舒佟看着他的眼睛说话,“想什么?我让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舒佟拗不过他的力气,即便想偏头在一旁不看他,也无法做到,只能看着他那张凌厉的脸庞,忽然眼里蓄着泪水,倔强地说:“我,不想说。”
用什么立场说呢?
那是王妃与萧灏之间的事,母亲与嫡长子的事,即便他真的是萧灏的正妻,婆婆的话他还是无法抵抗,长幼尊卑,家婆与儿媳妇之间,儿媳妇只有尊重和服从、恭恭敬敬侍候的份。
岂能插手家婆给丈夫送人?
挑拨离间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吗?
“怎么哭了?”萧灏在见到舒佟眼泪从脸颊滑过,眼眸惊慌了一瞬间,继而声音也温和了一个度,也不钳制他的空间了,抓住他的巧手,哄道:“不哭了,告诉我,怎么了?嗯?你哭我心里也难受。”
舒佟感受到身边一沉,萧灏睡在了一旁,将他搂进怀里,但他却不想被碰,甩开了他的手,“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怎么还这样?嗯?”萧灏心里也不太好受,像是心脏掌握在舒佟手里,而刚刚舒佟明确表明不要他,这种感觉比中了一枪还要难受,但他只能压下所有情绪,去哄舒佟:“是现在不想见我,还是一直不想见我?”
舒佟闷闷地说:“不知道。”
萧灏的手再次搭在他的腰间,两人紧紧贴着,肚皮贴着肚皮,替他擦了脸上的泪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嗯?你说,是现在不想见到我还是一直不想见到我?”
“回来之前还是开心的,怎么突然就难过了?是不是回王府难受?还是见了额娘难受?还是清悠清婉”萧灏放软语气,徐徐诱之,“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难受?刚才打断你说话吗?”
“在王府不开心,那我们回斯林路住吧,好不好”
“还是,私自去小脚山村你不开心?那,下次我不这样了,好不好?下次我在北城等你回来。”
舒佟默默流泪,枕头洇湿了一大片,依旧没有停下来对我意思,萧灏此刻倒是希望他发脾气,大骂一顿也好,不知道不高兴就哭,不高兴就离家出走,不高兴就说不想见他,是那里学来的。
“说话好不好?”萧灏此刻也难受的红了眼眶,“你答应我了,说以后不这样闷着的,怎么又这样?”
舒抽抽搭搭地说:“没答应……一直说…的都是看你表现……”
终于开口了,萧灏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一点,他问:“那,是我表现不好?那要说,说出来,我还想和你长长久久呢,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一件一件解决,你就不会有离开我的念头了。”
“不是!”
萧灏乘胜追击:“那是什么?说出来好不好?明天生日开酒会,你当恭王府新王妃,大帅府夫人来主持,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