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灏,你过来,今晚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睡。”
舒佟拍拍床,去疾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望着父亲,以前他每晚爸爸和父亲都会和他睡的,可是后来父亲就不让了……
萧灏自然不拒绝,小孩哭了,舒佟定会留下,便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才上了床,接过孩子,淡然道:“脱衣服。”
自然是对舒佟说。
去疾遗传了舒佟的习惯,睡觉惯了开着一盏小油灯,小小火苗映亮了满房间。舒佟很快脱了外衣,上床时去疾眼皮打架快要睡着了。
舒佟无声地比了个大拇指,越过他,在他和去疾中间躺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去疾哄睡,待到小家伙呼吸平稳均匀才松手,缓慢地转过来与萧灏面对面。
舒佟打了个哈欠:“好困,就在这睡了吧。”
“嗯。”
“其实去去也很依赖你,你不要……这么严厉,板着一张脸,吓他做什么?”舒佟钻进他的怀里,闭着眼在他颈窝深吸一口气,像是补充能量那样,舒服地喟叹:“你们老是不对付,我很辛苦的……哄完你又哄他……”
话越说越小声,很快舒佟打起疲惫的鼾声,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舒佟一大早赶去实验室,送去疾上学的任务交给萧灏,萧灏不作声,却也依言送小家伙上学。
车里气氛安静,去疾攥紧书包肩带,惶惶不安地一会望望开车的军官叔叔,一会看看默不作声的父亲,心中越发不安——父亲不让他找爸爸睡觉,昨晚昨晚……
这时,萧灏淡淡开口:“以后不许在你爸爸面前哭,知道?”
“为……”
“为什么?”萧灏对于他的唯唯诺诺颇有不满的蹙眉,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句话不利索,干什么大事?
替他补充完为什么,接着淡淡道:“他会不高兴,知道?”
“知道……了。”
“好好说话!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每天晚上来书房给我读一本古文,等你会好好说话了再说!”
去疾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父亲的话,但这次不敢结巴了,立马答:“不,我会好好说话的,父亲!”
萧灏眉毛这才松开:“嗯。”
车上有小孩,司机缓慢平稳地向前开着,掠过街道两旁勃勃生机的松树,眼见快要到学校,去疾小心翼翼、再也不敢结巴的开口:“那父亲,我还可以找爸爸睡……和你睡觉吗?”
萧灏眼神没分他一个,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直到车停在学校门口,没听到答案,去疾以往父亲还是不许他这样做,失落地耸肩,嘴角下垂着要去开车门,却听到背后那道令他害怕又向往的声音响起:“一个月一次,不许缠着你爸爸。”
“好耶!”去疾兴高采烈地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父亲:“谢谢父亲,你最好了!”
番外
可,一个月是多久呢?
去疾在学校问了老师,老师说一个月就是三十天,还说有些一个月是二十八天、三十天、三十一天,那到底是多少天?
那到底是多少天呢?
去疾放学回到王府,父亲和爸爸都不在,跟着下人去了李殊庭院,又问了她:“祖母,一个月是多少天?”
一团小小的病小孩被舒佟养的白白胖胖,像个喜庆年娃娃,李殊喜欢的不得了,见他来了,立即让人上点心,让她宝贝乖孙吃点东西。
“一个月?三十天吶。”李殊笑眯眯牵着他的小肉手,“不对,这样说不严谨,有些是二十八天,有些是三十天,还有三十一天,祖母跟你说……”
去疾的课后功课,一般是由舒佟辅导的,他没空或是萧灏或是李殊,都有人看着,舒佟宝贝着这孩子,根本不会出现没人管的情况,去疾也很乖,爸爸说什么就做什么,比清悠和程杭几个孩子都要轻松。
晚上九点,李殊和萧灏一起从外面回来,说说笑笑踏进清轩院大门,去疾就穿着灰色绸缎睡衣出来,冲进舒佟怀里:“爸爸~你怎么那么晚回来?”
“怎么还没睡?”舒佟将他竖着抱起来,跟在去疾身后的下人回:“小少爷等您和爷回来。”
舒佟看了一眼下人,怀里的人儿动了动规规矩矩地喊了萧灏一声父亲,他才将注意力放在大胖小子身上,五十多斤,要是昨晚睡的好、今天白天没出门办事还行,现下舒佟感觉腰力不从心。
“爸爸,我要看你一眼再去睡觉。”去疾奶声奶气地说,舒佟笑笑,跟小孩打商量:“让父亲抱好不好?爸爸没、爸爸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不能说没劲,去疾心思敏感,容易想岔,万一觉得自己胖,以后不让抱或者不愿吃饭,又得哄,急剎车,登时改了口。
萧灏不等他答应已经伸手接过,舒佟怀里乖巧爱笑的小家伙立即敛了笑容,明亮的双眸依旧看着爸爸,天真的问:“爸爸,你今天为什么累?姑父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姑父没有欺负我,没有人敢欺负我。”舒佟靠在萧灏身上,像是没有骨头那样。比起严肃刻板的父亲,舒佟更像一个平易近人的朋友,即便去疾年纪还小,但没有忽悠的意思,淡然解释道:“去了几个地方,昨晚没睡好才累的,不是被欺负。”
人尽皆知卫平钻研起试验来连老婆都不顾,舒佟这个“嫂子”同样给不了一点面子,顺手命令几句,让他拿了两件化学原料,正好被小家伙看到了,也被小家伙误会了,一直嚷嚷姑父欺负爸爸,回到王府还给萧灏告状,真是件啼笑皆非的事。
“姑父就是欺负你!平日都是你使唤父亲的!姑父怎么敢让你拿拿…东西!”去疾某些方面跟萧灏如出一辙,固执的要命,一口咬定所见眼即是事实,甚至皱着鼻子,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寻求战友:“父亲,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