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高廷玉一怔,握住了他伸出的手,却又感觉对方在暗暗用力,像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顾延摸到高廷玉虎口处有一层厚茧,猜测他常年习武,说不定是从军之人。
空气中一阵沉默,吴玉竹脸上挂着笑,浅浅道:“表哥,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元广王殿下。”
“殿下,这是我的表哥,高廷玉。”
高氏,应该是吴玉竹母亲的母家那个高氏,男儿世代从军,人人有军功,或大或小,皇帝多疑,派他们举家离京戍边去了。
高廷玉对上顾延的眼睛,他的眼中除了敌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杀意。
两个人握手结束,高廷玉似笑非笑地向顾延拱手作揖:“早就听闻元广王盛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芝兰玉树的人物。”
顾延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盛名在外,莫不是阿竹跟你说的?”
吴玉竹见他不依不饶,偏眼瞪他。
高廷玉尬笑一声,本来就是客套话,他这样问倒不知道如何回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吴玉竹打破了宁静:“表哥,我们该回去了。”
高廷玉像遇到救星一般接过话茬,说了一声“好”。
湖边花灯被风吹得晃动,映在水里,像天上闪烁光芒的星星。
顾延拉近吴玉竹,弯腰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耳语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账本我随时准备来取,你最好乖乖地等着我。”
吴玉竹想着先稳住他,顺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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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高府,突然狂风大作,不多时,夜雨声声。
高廷玉跟在吴玉竹身后,几乎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她和元广王是旧相识,可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吴玉竹听到雷声轰隆,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袖子淋湿,一肩都是刚落的雨珠。
“玉竹,为何那元广王说自己是你的爱慕者?”高廷玉熄了炉子,泡了一壶热茶,“回京那日,你不是不识得此人吗?”
吴玉竹目光落在茶盏飘浮的茶叶上,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曾是故人,我有情债欠他未还。”
高廷玉惊掉了下巴,他果真是多年不曾回来京城了,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可高廷玉接下来怎么追问,吴玉竹也不愿多说关于他的事。
过了中秋,天就转凉了。
高廷玉给顾柔找了先生教她诗词歌赋,她是公主,不管她以后会不会回到皇宫,余生也不能做一个大字不识的睁眼瞎吧。
今日刚晨起,顾柔就敲开了吴玉竹的房门,控诉先生是如何如何严厉,抱怨先生在她写错字后打她手心,说什么也不肯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