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诏狱更是阴冷潮湿,处处都能听见水滴嗒嗒作响。
孔冰近日抓了吴治的门客上官云,他不会武功,却十分擅长躲藏,孔冰追了三条街才抓到他。
他如今被捆绑在刑架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毫无儒雅之气可言。
顾延手执长鞭,拍了拍他的脸:“上官先生,若是想少吃点苦头的话,就从实招来。”
上官云已经被拷问过几次了,始终没人撬开他的嘴,问什么他都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见他不语,顾延狠狠地将鞭子甩在他身上,抽打几鞭,上官云沾了血污,有些扛不住了。
说到底,人都是有些怕死的。
上官云微微拧着眉,声音嘶哑:“相爷广收门客,每一个门客互不相识,我主要负责帮他做假账敛财。”
顾延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敛财做何用处?”
上官云呼吸慢了下来,沉声道:“他只说等西凉公主来朝,自会派上用场,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顾延叫人把他架出去,又思索着上官云刚刚说的话。
西凉公主来朝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只是钱财和公主又有什么联系呢?难道,吴治想把这些钱财送给公主?
顾延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翌日一早。
顾延夜里睡得不好,整夜浅寐,头有些疼,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头扒了两口粥,味如嚼蜡。
孔冰站在他身侧,微微皱着眉,顾延不猜也知道大约是她有遇到了不愉快:“有话就说,在我面前,不必拘束。”
孔冰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开口道:“西凉公主来朝,德广王提议让你接待公主使团,陛下已经下诏了。”
顾玄推辞不做的事情,说明有可能是个烫手山芋。
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顾延放下手中的白瓷碗,推开窗扇,发下外面飘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雪花。
他伸手去接,雪花落在他宽厚的大掌上,又因他掌心的温度化为一颗小水珠,感慨道:“下雪了,今年的初雪怎么来得这么早?”
现在才十月底,往年的初雪一般都是十二月初才来。
恐怕,要变天了。
春桃见外面飘起了小雪花,给吴玉竹屋里烧了一盆碳取暖。
她有些庆幸,幸好她们回了京城,要是在三清观,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冷得瑟瑟发抖呢。
顾柔识了许多字,不用天天去上学了,一有空,她就屁颠屁颠往吴玉竹房间跑,给她念四书五经。
吴玉竹咬着香甜可口的桂花糕,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