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山兄,真是稀客。”
人未至,声先到。
之前在巷子耽误些时间,越明珠恰好落在张启山身后,闻声往右偏了下头,看向正从香堂内走出向他们拱手的年轻男子。
心里“咦”了一声。
巧得很,这不正是当初在路边曾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算命先生吗。
长衫外披着御寒大衣,深色长围巾配上那双圆形镜片的眼镜,清瘦文弱,不像道士像舞文弄墨的文人。
齐铁嘴侧身往里迎客,嘴角眉眼洋溢着浅笑:“难怪一大早就有燕子飞进屋,原来是贵客临门。启山兄,里边请。”
诙谐亲切的态度,恬淡温文别有一番风姿。
恩,不错。
光看这一幕,谁能想到他当初在街头被吓的跟狗撵似的。
进了前厅,越明珠观望一番现比外面看起来更宽敞,随前方的算命先生走过天井,通往大堂正门的幕墙上是两仪太极图,幕墙下摆着香案。
揉了揉鼻尖,难怪她一进屋就闻到了烧香的味道。
绕过幕墙往左侧走,恰好有个伙计出来,齐铁嘴轻快随和的吩咐:“去,到外边儿买点零嘴,顺便让小满上壶新茶。”
齐家的店向来只招待喝茶,可贵客上门即便是主人不吃,张启山不吃,也要给剩下那位安排。
这种细致入微的迎客方式,越明珠暗戳戳的想:特别,不会指的是特别狗腿吧。
齐铁嘴将两位贵客迎到后面的客厅,招呼他们随意坐,然后把取暖用的火盆从书桌后面挪动到茶桌,正摆在越明珠脚下不远的位置。
他拍拍手上的炭灰,看向新客:“这位想必就是启山兄的妹妹,今日有幸相识,实属荣幸。”
没在礼节上有所懈怠,他态度温和地拱手问好:“在下齐铁嘴,在这长沙城做算命的营生。”
她抿嘴一笑。
仗着年龄小,主动伸手:“我姓越,越明珠。齐先生好。”
“越小姐好。”
齐铁嘴谈笑自若与她握手。
见他一唱一和自然而然地跟明珠聊上,恰好伙计进屋上茶,张启山看出是龙井,知道他难得大方一次。
眼见着倒了一杯递给自己妹妹,又倒了一杯放在身前就再无下文,齐铁嘴连忙拿了茶杯凑上去。
张启山抬眼。
他讪笑地抖抖杯子,“启山兄,劳驾。”
心中嘀咕当着小姑娘,不至于不给他面子,要是真不给,那可就丢人丢大了,一时间有点后悔。
考虑到一会儿有用得着人的地方,张启山给他倒了。
三人坐着喝了会儿茶,有个能说会道的陪聊,时间过的很愉快。
张启山看了他一眼,齐铁嘴心领神会转头,待她看来便温和一笑:“隔壁有不少古董字画,春节刚过没多久,劳驾越小姐移步后堂,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一件就当我送你的新年贺礼。”
so?
打她就打她,好歹演技自然一点,不要让她一看一听就明白了。
果然,还不到一分钟,鬓角已经在越明珠注视下慢慢蓄起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