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表情有些奇怪,“再,再陪我多待一会儿。”
被她的仰脸审视弄得浑身不自在,陈皮索性收了笔,牵住她一言不地往游廊台阶下边走,到了亭子,轻轻带着她肩膀往边上去,另一只手还不忘虚掩在她眼前。
越明珠内心吐槽,这欲盖弥彰的简直就跟预谋要送她斗篷那天一模一样,藏都不会。
要不今天为什么连个外套都没穿,还不是知道他要送的礼物跟衣裳有关。
上次碰面,两人聊了没两句就话题生硬地问她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花几上放着的水晶花瓶虽不能当镜子用,但有人在背后做什么还是能看清。
她配合起身往前走,余光把陈皮在后头贼头狗脑的做了个比划着要掐自己脖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越明珠:。。。。。。
算、算了。
应该是在测颈围。
不出意料,除斗篷外他准备的另一个惊喜应该就是烟花。她还不知道吗,去年他就对金大腿放烟花给她庆生怀恨在心。
踩着方砖一步步来到亭边,脚还未站稳,冷不丁“砰”地一声后方凌空炸响,连个预兆都没有。
越明珠吓了一跳。
完了又有点奇怪,这是不是跟陈皮带她面朝的方向反了,那遮眼岂不是有点多余?
她回身往后看。
一簇簇冲天流火“咻——嘭——”窜到云霄如流星般四射而开,天幕被点缀出星光点点,同时还伴随着一连串鞭炮声,在远处巷子里噼里啪啦。
还放鞭了。
扭头一瞧,陈皮脸色竟然一阵青一阵白的,唔,额角还有青筋正一条条迸出来。
不出意外是出意外了。
再说亭后方,粉白的院墙,鳞鳞青瓦,婆娑坠落的星火如雾一般,自墙头、屋檐化开,淡泊宁静的景致让这绚丽焰火一照,似繁华落幕前。
别说,还挺好看的。
越明珠调整方向看得津津有味,结果后头这时也传来烟花炮竹凌空“嘭——嘭——”声。咦?她把脑袋转来转去,一前一后,烟火盛会将浓稠如墨的云层都染成了缤纷花团。
越明珠眨了眨眼,又瞅了眼陈皮,好像懂了陈皮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了。
是不是准备的惊喜和其他偷放烟花的人搞重了?她忍俊不禁。
说到底还要赖金大腿,显而易见他去年起了个‘坏头’,弄得今年春节前后不少人有样学样偷放烟花炮竹,大过年被巡警抓了好些人进去。
至于。。。。。。
为什么刚好今天在她家附近放,越明珠暗自琢磨,很可能是去年金大腿也是在这一日放的烟花,所以对方想蹭张家的罚款?
冻结的湖面让星芒四溢的烟花将冰层照出了深浅不一的颜色,也照出薄薄的夜雾,煞是动人。
她看得眉眼飞扬,诚恳称赞:“还是你挑的位置好,这个角度,连烟花放起来都比别人好看。”
“。。。。。。真的?”
越明珠用力点头。
陈皮脸色缓和了那么一点,总算没再用动了杀心的眼神死死瞪住那个方向不放,看了一小会儿,就提议送她回屋。
“不是让我看烟花吗?”这还没放完呢。
“你看过,笑过就行了。”
陈皮啧了一声,抬手抹去她头顶落雪,月光洒在他脸上,少见的声音温柔:“我是想让你高兴,又没想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