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市区中心的顶级单身公寓内。
祁宴霆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一身白色的浴袍裹在身上,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头发还是湿的,时不时要掉两滴水下来。
他不喜欢穿西装,总觉得绑在身上手脚施展不开,所以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上宽松的浴袍或者睡衣,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事情。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是徐暮年的电话——
“暮年,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已经处理好了,新的事情也已经曝光了,大家很快就会被吸引注意力。”
末了,他还不忘提一嘴,“黎家那边也去看了,没什么大事,是黎家那对母女小题大做了。”
“好,辛苦你了。”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通话结束之后,祁宴霆找到云绛的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已经解决了。”
这次终于没有亮起小红点,消息顺利发送成功。
那边也很快给了回复——
“谢谢。”
这么快?
是一直担心的在等着他的消息吗?
祁宴霆不由地挑了挑眉,瞥见屏幕右上角的时间,不由地问了句,“这么晚还没睡?”
“马上就睡了。”
“那你睡吧。”
“嗯。”
几句话简短明了,一点不走心,大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我唯一在乎的是我自己……】
【你知不知道,不管是被你爷爷找麻烦,还是被别人误解我掺和进你和南笙的关系里,都是我避之不及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对我心怀愧疚的话,那就麻烦你好好处理这件事。】
女人白天说的话还犹在耳边,理所当然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求人办事,也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目的和私心,有种坦荡的自私……
跟他身边从前遇到的人,都不太一样。
他身边大致分为三种人,一种是为了名利,小心翼翼讨好他的人。
一种是对他颇有微词,却又碍于祁家,不得不赔着笑脸的人。
还有一种,是费尽心思想要扳倒他,从他手里抢走祁家的人。
半年时间里,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比他前二十几年加起来的人还要多,人人都带着面具,他也不得不穿上西装,戴上面具。
起初,他也以为云绛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他,甚至还曾怀疑过,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人陷害他们,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可是随着一次次接触下来,他才渐渐发现她是真的不屑于接近他,甚至她对那天晚上的厌恶、对他的厌恶,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以至于现在,他甚至想从她脸上看到笑容,想补偿她,直到她也愿意像面对阮清欢一样,对他展露那样的笑容……
明明是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人,有时候却又偏偏给他一种颇为神秘的感觉,这种矛盾感就像——
她明明看上去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时候在她身上,却又表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静通透,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又不由地心生好奇。
好奇她的一切……
可偏偏,她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老爷子想找她过去谈话,都找不到人影。
从助理嘴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差点笑出声,却又觉得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