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下。”别枝按了按眉心。
“啊?要不你们吃,我自己也?——”
“不用,三分钟。”
“?”
别枝漠然地往外走。
“小枝,你终于肯见我了?”
费文?瑄一见到别枝,立刻情绪亢扬地上前,要将花递给她,“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交朋友这件事?置喙什么,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在费文?瑄让她一字厌恶过一字的话音里,别枝觉得这些时?日被自己反复按捺下去的情绪正一点点讨债似的翻涌上来。
像海啸,暴风,骤雨,全都在同一个时?刻向她压近。
绷紧的那根弦如坠万斤。
吵闹,噪音,目光,议论?……世间聒噪的一切全都放大,拉至最高音量,汇聚成叫她头痛欲裂、连眼前都空白一片的尖锐耳鸣。
“——闭嘴。”
直到女声轻而厉起?,像一刀撕裂了雪白的锦帛。
别枝睁开眼。
她看见了费文?瑄挺得猝然而张大的嘴巴,他似乎费解,这样?冷酷无礼的语气怎么会从他自以为熟知的师妹口中说出。
别枝并不在意:“你想追我?”
费文?瑄一愣,继而喜上眉梢,连忙点头:“小枝你放心,我今后一定会对你好的,绝不会再犯像之前的错误,我……”
“我得过癌症。”
吵闹的世界轰然定格。
万籁俱寂。
很久后,费文?瑄僵回神:“什、什么。”
“遗传性卵巢癌。”
“在我17岁体检监测里,发现了与我母亲相同的BRCA1基因突变,18岁那年?,确诊癌变。出国治疗七年?,随时?可能复发,或者转移。”
别枝轻声,平静地像在讲与她无关的故事?。
“如果?遗传性卵巢癌患者生?下一个女孩,那她的遗传基因里,BRCA1恶性突变的概率会比普通人高出约50%。从她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携带一颗定时?炸弹,终其一生?,等着它某天?忽然爆炸,带走她的半条命,或者全部。”
“换言之,它只是折磨了我母亲十数年?、才?叫她憾然离世,如今轮到我了而已。”
“……”
费文?瑄涨红了脸。
即便?是自尊也?叫他想要在这会说出什么场面话,但他结舌张口,几次都没能成功。
大约是看穿了他的窘迫,他面前的女孩仰脸,弯眸。
琥珀色眼眸里,凉意如霜覆的湖。
“哦,还有个好消息——我在国外就读期间,接受了单侧输卵管切除手术。所?以不用担心,我这辈子,大概率都不会有孩子了。”
“——!”
费文?瑄瞳孔惊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