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若是自家的家庭条件允许,让家中的人来做这些事再好不过,可惜,岑家和方家的人都没有足够的眼光,也不能获得她足够的信任,同样她也无法取得对方足够的信任,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在游说风险投资商的科学家(擦汗),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的。
既然完全无法监督,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给与对方完全的信任,这就是岑子吟一直不提利益分配的原因所在,其实,很多人都会受到道德的约束,很多人都有当高风亮节的圣人的潜力,前提是,你得先把高帽子给人戴足了,给与对方完全的信任,让对方感受到欺负你那就是在犯罪。
摊摊手,岑子吟笑道,“你即便是骗我,我也不知道,所以,谈分配真的是很让人头疼的一个问题,既然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把我给卖掉,我何不完全的相信你呢?今天给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之前那件事,你们没有占我们半点便宜,既然如此,我相信以后唐五伯也会这样做,人的信用是一次次累积起来的,先从这些小事情做起吧。我不过问账目,唐五伯凭良心办事。”
唐沐非不可思议的望着岑子吟,这孩子,到底是天真还是有一双能识人的慧眼?他自问不会做出那种违背良心的事来,跟唐家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童叟无欺四个字那就是唐家做生意的原则。
唐沐非自然不知道岑子吟心中的无奈,岑子吟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不动心,人性本善,可是在恶魔的引诱之下,有几个人不会被迷惑呀!
谁是谁的布景板?
勉强与唐沐非达成协议,他会收集岑子吟所需的一切东西给岑子吟送来,若是岑子吟有什么需要,则可以送信到唐府给唐沐非的妻子,齐氏。
出了唐府,大郎与二郎一路上都没什么异样,直到回了家,用过晚餐,两人才齐齐的到了岑子吟的房间里,将喜儿打发去寻秀云说话,两人在门口瞧了两眼,将门一关,拉着岑子吟坐到凳子上,站在岑子吟面前瞪着她。
是谁说过你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成百上千的谎言来圆?岑子吟摸摸鼻子,自觉如今说谎是说的越发顺溜了,可是,在大郎严肃、二郎不解的目光下,岑子吟总觉得有些难以出口。
清澈干净的目光,让岑子吟几乎想要对他们倾述自己的心事,这样单纯善良的人应该可以理解她的吧?或许两人听说了她的事以后会有短暂的愤怒,悲伤,不敢置信,但是对于还有梦想的善良孩子来说,他们一定可以理解她的,岑子吟确实需要帮助,一个人藏着秘密太久的话,会有些憋闷,有些受不了,特别是在这个与她的观念有着太多冲突的大千世界。
冲动到了嘴边的时候,岑子吟的心被一股深深的恐惧所掩埋,试想,若是在现代,突然你身边的某个亲人跑到你面前来告诉你,他被外星人或者来自未来世界的人穿越了,她第一个想法肯定是先摸摸那人的头,看看发烧没有,第二个想法恐怕就是要送人进神经科了。
即便之前有很多事证明了那个人确实不一样了,对于占据了亲人身体的灵魂,又该是包含着怎样的一种感情?是恨?或者是爱?恐怕是复杂到苦涩的一种滋味儿吧?
如果是这样,即便欺骗他们一辈子又有何妨?
穿越者更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明明周围是热闹的人群,你却像是跟他们隔了一层玻璃,他们那边的喧嚣却能来到你身边,你想说的话却穿不过去,若是想打破那层玻璃,你势必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面对陌生的世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边的世界是否会损害你,或则,是你伤害了他们?
岑子吟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的人,有些时候,她甚至会鸵鸟的选择不去想,以为不去想,问题就不存在了。
事实上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可大郎和二郎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如今,她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得不逼迫自己做出一个抉择,至少,她自认为是到了该做出抉择的时候,她日后需要人的帮助,再也没有比家人更好的帮助了。
想到这里,岑子吟不觉得一愣,家人?她什么时候已经不再用催眠似的语气告诉自己这是家人了?而是这样下意识,自动的想到,这是她的兄弟?
突然,岑子吟笑了,有些时候习惯是潜移默化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会有感情的滋生,何况,她还占据了别人妹妹的身体,家人,是的,再自然不过的事呀!
岑子吟笑吟吟的道,“大哥,二哥,我可以跟你们说实话,可是,你们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二郎有些埋怨的道,“三娘,你有事竟然瞒着我和大哥!”大郎却是一言不发,岑子吟拉着大郎的衣袖摇了摇,“大哥,你不能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是那个人不让我说嘛!夫子说了,人无信不立,答应了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的。”
二郎道,“如今倒是说得了!”
大郎依旧不语,岑子吟撅起嘴道,“有些说得,有些说不得,我不是怕你们生气吗?看吧,大哥生气了,早知道我就真不说了。”
二郎连忙拉了拉大郎的袖子,大郎疑惑的喃喃道,“三娘,你真的是三娘吗?三娘从不跟我撒娇的。”
岑子吟心一跳,还是将脸凑上去道,“你仔细瞧瞧是不是我!”
二郎一拳捶到大郎胳膊上,笑道,“大哥,你犯糊涂了吧?哪儿来的真的假的,三娘是有些小变化,可是,这样的三娘更惹人疼呀!没的你这样的大哥,不喜欢妹子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