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没有善恶的灵物,可以成为善者手中的主力,也可以成为恶者手中的刀剑。
岑姣伸手摸了摸趴在她腿边那只大黑狗的脑袋,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我猜贵村钱姓,在从前,是个很大的部落。”
“即便后来国家更替,几经波折,钱姓部落最初的东西,仍旧留存了一部分。”
“他们尊崇狗,无论什么地方,都以狗的形状作为图腾。”
“所以,一开始,我也被他们这样的举动误导了,我以为,他们那样尊崇图腾,在这样的信仰下,图腾生灵是很简单的事情,我误以为,土地庙背地里供养的,是狗灵。”
岑姣顿了顿,她看向腿边的大黑狗,叹了一口气,“可是见到这只大黑狗之后,我就产生了疑惑。贵村钱姓就算再怎么团结,当初的部落再怎么宏大,当真能供养出两只狗灵吗?”
“现在想想,也许我一开始就想错了。”岑姣道,四周夜色深沉,几乎将他们淹没,“贵村钱姓以狗为尊,就代表他们供养着的就是狗灵吗?我进土地庙时,发现过一件怪事。”
“从方青出来,到我进去,中间不过一分钟,土地庙神像背后的墙上,就多了方青的名字,笔力遒劲,和前面的字笔法一致,显然不会是方青一个小姑娘刻下的。”
“可那样短的时间,根本没有人可以避开我进去土地庙后,刻下方青的名字离开。显然,那名字不是被人刻上去的,而是石板接受了方青祈愿的同时,将自己信徒的名字留存。”
“所以,在其中作祟的不是什么恶狗成灵,而是一块石板?”魏照有些疑惑,“可是你说,那个孩子长了狗尾巴,还有钱山身上浓重的狗味,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石板本身不知善恶,我猜第一个发现它的,就是钱山——”岑姣顿了顿,“至少这次的开端是钱山,也许在钱山之前,同样有人曾经发现过这石板,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封存了石板,直到钱山无意间发现了石板,那时候,他被毒蛇咬了,性命垂危,正是念力最强的时候。”岑姣眸光闪了闪,“可是钱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以,那块石板重启后,钱山开始散布土地庙灵验的消息。
他在石板的帮助下,的确很快飞黄腾达,两者互相成就,石板帮钱山成为人上人,而钱山,则是给石板寻觅合适的信徒。
正因为这次石板的重启,才会使得狗儿山的不渡魂增多,让远在梅山的阴灵牌感受到,桑寻则是在阴灵牌的指引下,来到狗儿山处理不渡魂的事情。
实际上,岑姣这次属于阴差阳错。
在桑寻之前,就将事情查了七七八八,甚至进到了土地庙里。
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因为阴灵牌发现狗儿山不渡魂的事情,然后再去查,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不渡魂。
“那你们梅山的阴灵牌,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克制住了那块石板。”魏照开口道,“只要石板开始作恶,就会被你们感应到,梅山就会派出人来查探。”
岑姣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窗外,声音有些空灵,“可是,那样多的不渡魂,绝不是短短几年能够凑齐的,这石板,一定经历过数次开启封印。”
“可如果是那样,桑寻来时一定就知晓了来龙去脉,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岑姣靠在车靠上,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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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寻是第二天找来的,和顾也以及钱山一起。
钱山看起来,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只是眼窝向内凹陷,看起来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见岑姣看向钱山,桑寻开口解释道,“他体内存了一山的不渡魂,得带回梅山才能处理。”
岑姣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的视线从顾也身上扫过,男人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好全了,睡眼惺忪地跟在桑寻身边,避开了有阳光的地方。
“阴灵牌裂了,得靠这些不渡魂才能修复。”桑寻道。
岑姣的视线顿了顿,她看向桑寻,“那石板呢,被人带走的石板,我们不找了吗?”
白天的时候,岑姣也听说了,土地庙神像背后的那面墙,消失了。
陈郡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乎其神,说是神佛恼怒大家的贪婪,降下神罚,带走那面墙,以示惩戒。
一时之间,石板上刻有名字的人,进过土地庙的人,皆是人心惶惶。
但岑姣知道,那石板是被岑如霜带走了。
听到岑姣的问题,桑寻显然也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她才看向岑姣,摇了摇头,“姣姣,你知道的,那些灵物没有善恶,我们梅山从不会去管没有善恶的灵物。”说话间,桑寻看向了趴在岑姣腿边的那只大狗,“这只灵狗,你打算怎么处置?”
岑姣偏头看向了那只黑色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