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照理说,自己应该是个死人了才是。
岑姣眸光也闪了闪,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有了一丝生的希望,这从老天爷手里偷来的机会,总要付出一点什么才让人安心。
岑祖俯身,抱住了面前的人。
那是一个长者对于晚辈的拥抱,她活了太久太久,也一个人太久太久。
岑姣的出现,让她久违地想起了从前作为人的那段时间。
所有的岑人,对于岑祖而言,都是自己的孩子。
这里面,自然包括岑姣。
岑祖松开了手,她抬手在岑姣的后脖子上轻轻按了按,“回去吧。”她说,“岑姣,你已经做到了作为岑人需要做的事情,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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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姣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脸上的痒意惹醒的。
她有些费劲地眨了眨眼,半晌才睁开眼,细细密密的雨落在了岑姣的身上,山里泥土,青草的味道涌入岑姣的肺里。
岑姣用两分钟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在山里,岑姣直觉,自己应该是在黔州的那些成片的高山里。
如果是之前,岑姣当然不会觉得担忧,将她放进怎样的山里,她都能好端端,活生生地走出去。
可是现在……
岑姣的呼吸微顿,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双腿。
虽说岑祖说过,她身体里被剥离的骨头等上一段时间会长出来,可是现在,岑姣显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腿。
也就是说。
岑姣现在双腿断了,在没有人烟,身上没有东西的深山里,还下着雨——
岑姣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平躺下去。
虽说力量不如从前,但是控制一些小虫飞鸟总还是可以的。
阿水每天都要进山采野菜菌子。
那些野菜菌子,会被村里的叔伯带出去,换些钱回来,那些钱能让自己病弱的母亲活下来。
只是今天有些奇怪,阿水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排小鸟飞在她的头顶。
身边也是,各种各样的虫子,总是特别的多。
等阿水坐在树下休息的时候,一只小鸟落在了阿水的肩上,那只小鸟低下头,用鸟喙轻轻碰着阿水的肩膀。
“你想让我去哪里吗?”阿水有些奇怪。
谁料那只小鸟又飞了起来,在阿水面前转了几圈,像是想要领着阿水去什么地方一样。
阿水虽有些害怕,可看面前的小鸟毛茸茸的一团,一双眼睛豆子一样黑漆漆的,便又忍不住跟了上去。
只是,等她跟着小鸟到地方的时候,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
阿水有些垂头丧气的,她盯着那只小鸟摇了摇头,“我还要去摘菌子呢,不然……”
话音未落,一道女声骤然打断了阿水的话。
“你是这山里的山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