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仅仅是开始。
泡过水后,人会被吊起,就吊在那棵绿了半截的大树上,在这个地方,没有阳光也没有风,可被吊在枝干上,岑姣仍旧觉得自己被吹得没了半条命。
只是她越虚弱,面前的那棵长生树,便多了一截绿意。
听岑祖说,只要这棵树绿到顶,那么事情就成了七八成。
岑姣一天天地虚弱下去。
只是相应地,那棵岑祖口中的长生树,一天绿过一天。
因为身体上的虚弱,岑姣有些没有办法仔细计算时间的流逝。
她陷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等到那天岑祖将她从树上放下来时,岑姣已经记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平躺在树下,有些倦怠地睁开眼,看向面前的高树,那绿已经蔓延至树冠,在这白色苍茫中,这抹绿,成了最抓眼的存在。
岑姣盯着那抹绿好一会儿,才转眸看向身侧的岑祖。
岑祖盘腿在岑姣身侧坐下,面前的人瘦了很多,脸上没什么血色,这让那双眼睛愈发明亮。
岑姣比岑祖预想得更能坚持。
在水里泡着的那段时间,比起生理上的痛苦更令人难以承受。
岑姣必须清醒着,感受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被剥离,她清楚地感知着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当昏迷的时间变长,清醒的时间变短后。
人的心气儿也会随之被一点点地磨灭,岑祖本以为岑姣撑不下去的,没想到,面前的人和最初那天比起来,没有半点不同,至多看着憔悴了许多。
只是,现在开始,岑姣才真正意义上的要去忍受身体上的疼痛。
经过这些天的浸泡,岑祖手里的刀划过岑姣皮肤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半点阻碍。
岑姣是清醒着的,她垂眸去看自己的腿。
一道狭长的伤口随着岑祖的动作出现——没有血涌出来。
伤口处的皮肉微微外翻,近乎透明,若是只看伤口处,根本分辨不出,那是属于人的皮肉。
疼痛也并非一开始就感受到的。
起初,只是微微地痒和麻,像是有什么在伤口处舞蹈一样。
再之后,才是细细密密地疼。
只是那疼痛尚且可以忍受,岑姣这些年,受过不少伤,这点疼于她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值得一说的事情。
直到——
直到岑祖手中的匕首微顿。
岑祖也好,岑姣也好,同时感受到匕首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不知是不是被泡了这么多天又吊了这么多天,岑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许转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匕首撞上的是什么。
那是她的骨头。
是一截坚硬的小腿骨。
岑姣清楚地感受着自己的骨肉被一点点地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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