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瑜得到方宁送过来的消息,却是一笑,反问道:“方谋士冒雨前来,就是为了告诉瑾瑜这个消息?”
这消息难道不值得亲自跑这一趟吗?
方宁眯眼瞧着陆瑾瑜。
见他神情未变,只当他是不信,复而又道:“我是亲眼瞧着王爷杀人的,虽说来时那飞若替她挡了一下,但决计是不会放过她了!”
“陆瑾瑜,本谋士也是觉得你是个可敬的对手,这才来告知你一声的。”方宁抬手在陆瑾瑜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语气温和,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节哀吧!”
“早些回去给人备棺,说不定还能给人留个体面,不然,这天气怕是不得安葬啊!”
陆瑾瑜肩头猛地一抖,把方宁的手抖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说来,本公子还应该感谢方谋士了?”
“不过怎么说呢?本公子向来不听道听途说,本公子只相信本公子的眼睛!”陆瑾瑜说完,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浑身冷冽的冲人吩咐道:“楚辰把这里看好了,莫让那些不长眼的混进来坏了事儿。本公子回去瞧瞧去。”
刚进淮阳村,便碰到楚子急急过来:“公子,夫人出事儿了!”
暗中尾随了一路的方宁这才猛地驻足,片刻,阔步折返回去。
“陆瑾瑜,这才是开始!沈清婼,陆怀瑾,陆六……所有你在乎的人,咱们都会一个个的杀了……”
方宁似是看到了陆瑾瑜颓然坐在地上,无可奈何的抱着挚亲挚爱的尸体放声痛哭的模样。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凉的弧度,往前走的脚步也快了些。
陆瑾瑜此时已经急急赶到沈清婼的身边,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搓了搓手,让人拿来一个汤婆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这才急急踏步进去。
“还没醒吗?”
楚丑一脸着急的迎了过来:“没有。突然就昏倒了,大夫们说她早该醒过来的,可一直没睁眼。眼下所有的大夫也是不明所以了!”
陆瑾瑜听得心中咯噔一声:“刚才方宁专门跑到河堤边说沈清颜死了——南姝呢?让她再过来瞧瞧,是不是当初那蛊转移的时候出了问题?”
陆瑾瑜有些害怕。
楚丑也怕,片刻不敢耽误的重新找了南姝过来。
南姝把脉后摇头表示她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室内的空气有些凝滞,
一群大夫缩在一起,没人敢吭声。好久,一名颇负盛名的大夫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道:“我说一个假设,就是一个假设哈!不确定对不对。”
他轻抿了抿唇瓣,脸色慎重的看向众人:“会不会小娘子现在只是深度梦魇了醒不过来?而非是中蛊中毒或受伤严重所致的久久不醒呢?”
此话一出,便有大夫附和着点头:“我也有这个猜想。只是说出来难免讨打,所以没敢吭声。”
“是是——有些太砸自己招牌了。
楚丑:“……””他都被气笑了,双手抱剑,往那儿一杵,他冷笑着问:“所以,你们现在得出的结论是,我家夫人就是睡的沉了些,没任何问题?”
“是的。”
楚丑:“……没任何问题支支吾吾的说这么久说不明白?行!你们可真行!”白让他担心了一晚上!
天知道他再去叫大夫的时候有多心惊胆战,他让楚子去找二爷的时候有多心凉!他甚至把他死后埋那儿都想好了,结果这一群大夫告诉他,他们早就诊断出来人没事儿了,就是不敢说,怕说出来砸自己招牌?
楚丑相当无语。
陆瑾瑜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无事,诸位便先都回去歇着吧。”他坐到了榻边,紧紧握着沈清婼的手,好久,直到睡意袭来,他才爬上床榻,抱着沈清婼睡了过去。
次日,雨势渐小。
堤坝已经重新加固好了,李如玉的家人也被带了回来安排妥当,沈清婼也苏醒过来,整个宅院里一片欢声笑语的,仿若迎来了新生。
这可让外边监督了一夜的人有些纳闷,赶忙查探了情况,急急回去报告。
南淳峰刚把沈清颜和飞若下葬,便看到有侍卫在方宁耳边低语。
紧接着,方宁脸色一变:“不可能!”
“肯定是陆瑾瑜又找的人糊弄我们呢!”沈清颜都凉了,沈清婼怎么可能会还活着?
那侍卫微蹙了眉头:“可属下瞧的分明,那确实就是沈清婼无疑啊!”
方宁:“……”他说的这般笃定,倒是让他一时有些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