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之前引荐的一个荣大研究生学长,严思敏这次这麽努力想考上,应该也有他的原因。”
许璟品出了一点虐恋的味道,“那学长认识严思敏?知道她喜欢他吗?”
赵然摇头,“她没胆子表白,严思敏刚上大学就在荣大的讲座上远远见过那男生,应该从那时候就崇拜上了。前段时间听说我当过他的助教,红着脸来找我要联系方式,说是想跟前辈交流考研经验,还向我打听了很多他的事。”
许璟眼里跳跃着八卦的小火苗:“学长现在是单身吗?”
赵然发现话题越跑越偏,他强行拧回来:“怎麽就聊上了?我的意思是严思敏爱另一个人爱得死去活来,我看你那朋友条件挺好,要是只想玩玩就别招惹她了。”
“你们怎麽出来了?”蒋易秋不知站了多久,正审视地盯着他俩,刚刚只是一恍神,两人就不见了,他心里七上八下,赶紧追出来,“快去照顾病人啊,不要聊天了。”
许璟跟在赵然后面,走进病房,却在踏进门框的一刻被拦下,蒋易秋挡在她面前:“我想跟你聊聊,有些事必须要说清楚。”
许璟对他要聊什麽毫无兴趣,她烦不胜烦,原话奉还:“不要聊天了,照顾病人才是正经事。”
许璟矮下身子,从他臂弯下钻进去。
世事难料
蒋易秋沉着脸回到车里。
于深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观察后面的男人。
“回公司。”
从这天起,蒋易秋变得非常阴晴不定,他不会乱发脾气,但常常发呆,日夜沉迷于工作,他一拼命,底下的人休息时间也跟着压缩。虽然加班费不菲,但高管们依旧怨声载道,纷纷向好说话的谭昊明求助。
谭昊明被两头夹击,同样崩溃,蒋易秋虽然以前也不是会跟下属打成一片的性子,但偶尔也能开几句玩笑,不时发放些员工福利,亲和力还是在的。
可现在,蒋易秋已经把要求严苛,不近人情这两个词贯彻到了极点,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和娱乐的工作机器,这让谭昊明敢怒不敢言。
谭昊明每天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好多天,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找到于深。
“有一天,蒋总很反常地没来上班,行蹤成谜,但应该是和你在一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谭昊明还在回想那一天发生了什麽国际要闻,便于唤醒于深的记忆。
事实上,于深记得很清楚,他最近也被蒋易秋周身散发的寒意冷得直打颤,本来觉得背后议论老板私事不太好,但既然有人问,同样深受其害的他照样有满腔埋怨巴不得抒发痛快。
于深一五一十地说了那天的所见所闻,谭昊明认真听完,居然发现事情都在自己的推测中,“那位许小姐,蒋总刚回国的时候,公司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去大学找过她。我那时候刚刚被老蒋总分派给新蒋总,也跟着一起去了。”
于深彻底搞不懂这剧情发展了,“那不是好久以前了?”
谭昊明收住话头,“这不重要。”
公司在年前紧急成立了一个精英彙集的小团队,跟打鸡血似地猛干了一段时间后,却在某个节点忽然陷入了停滞状态,既没开过会下达任务,也没宣布解散,就好像做错了事,被晾着了。
借着这个由头,谭昊明捧着一叠策划和立案书扣响蒋易秋的办公室。
“蒋总,”谭昊明关好门,把手里文件放在书桌旁,“团队的一些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进了,也担心是不是有什麽事没做好,都提心吊胆的,所以让我来问问您的意见。”
蒋易秋头也没擡,只顿了顿:“先等等。”
谭昊明鼓足了好大的勇气走进来,当然不能就这样罢休。
他一跺脚:“蒋总,有句话本不该我讲,但我认为我们的计划是可以照常推进的。不管过程如何,她以后知道了,都一定会感激您。”
蒋易秋终于擡起头,他被这突然僭越的话语弄得一愣。
谭昊明就像个冒死进谏的大臣,“你早就成立了收购团队,準备注资的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如果中途放弃那你做这些就是无用功。”
谭昊明噼里啪啦说完,由于激动,连“您”也变成了“你”。
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到来。
蒋易秋皱起眉,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的转变会给手下的人带来这麽大的困扰。可越是到了关键的节点,他就越是不想在许璟不知情的情况下擅作主张。
对于这时候的许璟来说,公司不论是给黄新民还是给他,恐怕没有什麽太大差别。
谭昊明决心一条道走到黑,他朗声道:“许璟已经不会比现在更讨厌您了,您已经沉到了谷底,倒不如放手一搏。”
谭昊明冒着必死的决心说出的话反倒成了翻盘之举。蒋易秋没在意他的冒犯,思来想去,竟然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通知一下,收购小组明早开会。”
已经被遗忘的团队从别的工作中暂时抽身,得以在更具挑战性的项目发光发热。他们个个脸上都跃跃欲试,让人最怕的不是累和艰辛,而是能力没有用武之地,以及曾经熬无数夜劳动出的成果付之一炬。
蒋易秋坐在上方,他首先就自己先前对这一项目的反複无常表达歉意,随后说道:“这一次,我们都要拼尽全力,一举把它夺下来,如果成功了,这就是一个可以被津津乐道、名垂青史的困境翻盘案例……”
“啪!”会议室的门被暴力推开,谭昊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