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女子越缠越紧,他都能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的吐气如兰。
这,这好像太唐突了佳人,他迷迷糊糊中想着。但她的舌头探入了他的嘴中,他的全身都瘫软了,不由自主张开嘴,由着她灵巧的舌头带着他的舌翩跹起舞,辗转吮吸。
他在一阵阵快感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扁舟颠簸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每一次波动更令他如火焚身般不由自主上挺迎合。
他在迷梦中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白衫女子如带雨的梨花般楚楚动人,那种娇弱哀怨的眼神更加让万天逸有一种渴望将其占为已有的冲动。
床榻上肢体纠缠,帷幕被狂风吹起,垂落下来,如一片白云覆盖住了两人,依稀听得锦榻帐帷里吟呻狂喘,吃语春声,逐渐隐没在风雨声中……
窗内浓情似火,窗外看的人却是目瞪口呆。棕红色尾巴的主人悬挂在廊沿,看得目不转睛。
“好看么,柳曼吟?”青衫女子哼了一声,不甘心地恨恨问道。
“唔——很精彩,姐姐,这就是人类口中总说的男欢女爱么?”叫柳曼吟的人影儿兴致勃勃,一双明亮见底的眼眸里俱是兴奋与好奇之色。
“嗤——”青衫女子从牙缝里迸出不屑来,“你懂什么,这是妖精打架!”
惊梦
“妖精打架?可是,我们不是妖么?他是人啊——怎会是妖精打架呢?顶多是人妖打闹吧——”好学的如水眼眸有一丝疑惑。
“哼嗯,”青衫女子微微有些不耐道:“一年四季都躲在深山中,你会懂什么?反正你不要再问了,等你跟着我和姐姐多学几招,自然就会明白了——”说着,青衫女子媚眼一转,又道:“姐姐真不够义气,说好分给我一点男人的精血,她倒好,自己却独霸住了——”
青衫女子一向头脑清楚。她和白衫女子曾是最卑贱的妖,她们用了两百年方才修成人形,而且拥有绝伦无双的相貌。她们深知皮囊的好处,有了人形好皮相,便可去迷惑世间男人。
世间男人都是好色的,很容易便上钩了,她和姐姐还未失手过。人乃万物之灵,吸来的精血自然比任何异类更能加快她们的修行。
青衫女子暗想,眼下亭台内这位秀才公子是她先看上的,她早敏锐地闻到他身上至纯至阳的精血气息,属于上好的补品,谁知道姐姐竟自抢先一步将他独占了去。
不成!她不能坐以观望,她也想早日得道。凭什么道行只不过差寂倾湮一点,就要矮她一截?!她可不想一直当跟屁虫,犹如她身边的这个小呆子一样!青衫女子用有些轻视的眼神瞥了一眼还在迷惑中的棕红色尾巴的人影。
像她一样的傻丫头!不陪这丫头胡扯了,又帮不上什么忙,她还有正经事要做。
青衫女子扭动着那几乎象是没有骨头的腰肢,身子沿着廊柱开始下滑,等棕红色尾巴的人影转头过来,青衫女子整个身子已经贴伏在地面上,然后攀爬上窗台,犹如无声的流水一般,迅速从窗缝中蜿蜒着滑了进去。
“喂,冉冉姐姐——”棕红色尾巴的人影轻声呼唤想要阻止,但很快她便住了口,喊得太大声岂不是惊动了楼阁内的人?到时候又要挨骂了。她摇摇头,将身子伸展得更长,更加凑近了窗台,她想看得更清楚些。
万天逸全身滚烫,他在温柔乡里沉迷不醒,衣衫敞开,露出了他赤裸的胸膛,虽然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但他体格结实,精壮修长,此刻他的全身有火,每一寸都叫嚣着滚烫的欲望。
柔媚冰冷躯体滑过胸膛时候产生的痉挛,还有急促却甜美的亲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嘴唇是那么干裂滚烫,好像所有的热情和血液都奔涌在唇上,干渴得厉害。
他如饥似渴地吮吸着那清凉而又柔软的唇瓣,想要缓解自己内心与身体的饥渴。迷迷糊糊中,他神智几近全失,只记得白衫女子光裸的胴体贴在他身上的爽滑与粘腻。
她的躯体好像过于冰冷了一些,缠得他也似乎太紧了些。可是沉迷坠落中的他无力抗拒。
他的脖子好痒,她用舌头在舔弄着他的咽喉,他喘息着,伸手想稍微推开她一些,但她却缠绕得更紧了,他简直要窒息了。
万天逸不住挣扎,他的双腿开始踢蹬,但床沿边悄无声息地攀爬上了另一条细长的人影,滑腻的身躯很快缠住了他乱动的双脚。
“唔……唔……”万天逸现出了古怪之极的神色,连喉间也发出了奇怪的咕咕声,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感觉有两条冰冷的躯体缠绕着他不放,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全身发软。
神智昏沉间,他似乎听见两个女子的对话:“你怎么也来了?”
“姐姐不介意我分一杯羹吧?从来好东西都是你占去了,今日让我也来享用享用——”
“你说得轻巧,这男人精血又不是我独吞的,我还要回去让祁邪大人吸掉一半我用皮相换来的真气,哪还有剩余?”
“姐姐真是不够意思,想来我有好处都与你分享,你从来却不肯为我破一下例,这姐妹真是没法做了——”
“你!你是想逼我翻脸么?”
“哼!”
万天逸在睡梦中急切地辗转着头,耳边传来的嘶嘶声音让他不安,他的脊背有些发麻。
身上盘踞着两条冰凉的躯体让他不由从心底里到脚底都感觉出了寒意,如潮的欲火瞬间退去,他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摄定神智,他在心里不断念诵着波罗蜜心经,终于,全身动弹不得的他费劲全力总算能够将沉重的眼皮悄然睁开了一条缝,但眼前一片迷茫,看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