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虎?”金溟的声音发着颤,他只看见一张黄黑白相间的大脸盘子,其实分不清对方是什么品种,但话里那股大碴子味,感觉这虎像是东北来的。
“你瞎啊。”“东北虎”骂骂咧咧一爪子拍过来,被白翅膀挡了回去。
金溟这会儿也不确定自己瞎不瞎,但应该没聋,东北话还是能听得明明白白。
身后的海玉卿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唳。
“瞅你稀罕的,护犊子呢。”华南虎在海玉卿充满警告的声音中不得不后退了两步,离金溟远了点。
金溟终于找到安全感,贴着海玉卿慢慢坐起来,这才看清楚眼前这只“修喵喵”的全身。
虽然满身的土跟蜜獾比不遑多让,但仍旧能看出毛色呈橘黄渐赤色,杂有乳白色,身侧的黑色斑纹组成零星的菱形纹,这是东北虎没有的。
“华南虎?”金溟有些迟疑。
“嗯呐。”华南虎站起来,得意地扭了扭腰身,登时抖下来得有两斤土,“东北老彪子哪有咱这身段。”
“……”金溟呼着气儿吹了吹鼻子上的土,笑得有点僵硬。
虽然东北虎和华南虎外观体型都有所差别,但影响到命名的根本因素还是地域分布。
这又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学术问题——如果一个华南虎籍贯东北,那它还能叫华南虎吗?
金溟仍不敢回头,把脖子往后挺着靠到海玉卿身上,悄声问,“这个也是你的……伙伴?”
海玉卿点了半个头,想起金溟之前的解释,又改口说:“蹭吃蹭喝。”
“……”华南虎俩圆眼一瞪,半张着嘴,白胡须有点抖。
金溟浑身发抖,半是害怕半是憋笑,正想着该怎么打个圆场,华南虎的圆耳朵一扑棱,土灰先扬了金溟一脸。
“……”金溟心道,这里的四脚动物怎么个个都像从工地搬了八天砖的模样,是流行的审美吗?
不等金溟把脸上的土抖下来,华南虎“嗷呜”一声站起来,大毛爪子“啪唧”拍在地上,又腾起一片尘土,衬得此情此景杀气腾腾。
完了,老虎这是不打算继续蹭吃蹭喝,要把他俩直接给吃了。
金溟下意识展开翅膀把海玉卿挡在身后,心里哭唧唧,深悔不该跟小孩胡说八道。
现在表态他非常愿意被剥削,特别想继续给虎大王上供,不知还能不能回转。
“你……给我等着。”华南虎粗着脖子怒吼一声,抬起一只前爪原地挠了挠,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
“……”直到尘土落尽,金溟才相信自己刚刚虎口脱险。
但是华南虎那句话什么意思?
等什么,等它去摇人?
金溟回头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海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