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两三个穿浅色t恤衫的男生,还有一个双手举起,被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抵在墙上,拳头似乎随时能招呼到脸上。
“你个死乌龟真不要脸啊,还来我们学校,上次被打的还不够?”陈峦骂骂咧咧地提着烤串上去,“周扬酒你没受伤吧?”
“你看我像是有伤的样子吗?”周扬酒嗤笑一声,余光里越过陈峦忽然看见了另一个人。他微微皱眉,偏头看去,林景听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乖巧地站在三米外,抿着唇担心地看着他。
陈峦还说了什么周扬酒都没听见,他心里想:陈峦这傻叉怎么把女生给带过来了。
松开了鼻子还带着纱布冒泡的倒霉蛋,周扬酒语气不耐烦地放狠话:“再堵我,信不信我找兄弟干|你啊。垃圾。”
周扬酒到底是没把事态放大,几句威胁之后,轻轻松松放了人,随后看了陈峦一眼。
陈峦看见周扬酒的脸色,一回头才发现林景听居然也跟来了,惊了一下,害怕落下什么不良印象似的着急忙慌地解释。
“那混蛋是隔壁中学的,骗女生骗到我们班来了,不仅一直骗我们学校的女生给他钱多,还拍了那种照片。我们上次好不容易堵到他纠缠人家小姑娘,给了他一个教训,把所有照片都删了,没想到这虾米心眼的还想来报复。”
陈峦就差没把“我们是好人”这五个字刻脸上了。
周扬酒情绪有些不是很好,眉头依旧皱着:“解释什么,给我瓶水喝。”
刚刚重新在老师那里念了一遍三千字的检讨,等着老师被领导叫出去的空隙,周扬酒赶紧闪身溜了,没想到就碰到这四个傻|逼,口渴死了。
陈峦看了看两手,除了烤串没喝的。周扬酒还摊着手,他挑了挑眉正要发作,一个粉色的保温杯忽然轻轻地放在手心。
林景听小心翼翼地说:“我的杯子里还有些水。”
陈峦瞪着眼睛,好一会儿都词穷。周扬酒盯着那无辜的保温杯,也有些词穷。他心想他怎么能喝人姑娘家的水,瓶装水也就算了,还是这种杯子。
周扬酒想也不想地放回去,拿过陈峦买的烤串,轻飘飘地说:“我不喜欢喝开水。”
林景听跟上问:“那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你要给我买啊?”周扬酒停下打量了一下女孩,林景听眼里满是认真。
女孩身上虽然干干净净的,但是那洗得发白的书包和上面挂的破旧磨损的钥匙扣,怎么看怎么不像家庭条件很好的样子。
“圣培露。”
说完,周扬酒忽然顿了一下,他微微弯腰,伸手用食指指腹擦了一下林景听的唇角。
林景听闻见一点很淡很淡的栀子花味道。周扬酒轻笑了一声说:“胡辣子都沾嘴唇上了也不注意点。”
陈峦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感叹自己好兄弟似乎马上就要脱单了。
“陈峦走了,那个谁,你也早点回去吧。”
周扬酒散漫的嗓音从前面传来,林景听回过神大声喊:“我叫林景听,春和景明的景,听见的听!”
第二天林景听起晚了,错过了一整个早自习。
查圣培露查了很久,这周围也没有地方卖的,不就是一个气泡水吗,周扬酒嘴可真叼。
林景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早自习下课,不少同学去食堂吃早饭了。林景听刚坐下,就看见沈佳怡找了过来。
“喂林景听,那天没发生什么事吧?”沈佳怡上下打量,心想要是真有什么,林景听估计第二天就找来了。
林景听像是知道沈佳怡心里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你希望发生什么事?”
沈佳怡人美腿长,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有美感,然而她现在似乎有点生气。
还不等她发作,窗外赵启益敲了敲窗,示意林景听出来一下。
周二是英语早自习,周扬酒来得早,下课大家一蜂窝地涌向食堂,他自己从家里带的面包和牛奶摆在桌上,陈峦眼疾手快地抢光了。
“哎呀谢谢酒哥,酒哥真给兄弟面子,知道兄弟没吃饭。”
“去你妈的,”周扬酒笑骂道,“给我留点。”
“好兄弟,请你吃食堂。”陈峦把饭卡放到周扬酒面前。
“那我晚一点回来。”周扬酒拿了饭卡就想开溜。
陈峦喊:“等会儿头头查课我可保不住你。”
头头是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平时是个地中海发型,后来头发实在掉得不忍直视,索性全剃光了,秃子光头听起来像是在骂人,大家也就私下里喊他头头。
“你说我闹肚子。”
周扬酒往下走,天气还不是很好,但好歹没下雨了。经过天桥的时候,周扬酒看过去,这儿四楼刚好可以看见教导主任办公室。
头头不在。
周扬酒心思一转,心想天助我也,直接下楼溜t了。走到三楼迎面撞见从老师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林景听,手里拿着一张纸,头却低着,像是被骂了。
“林……”周扬酒心想,林什么来着?
“林……春和景明?”
林景听愣了一下抬头看见是周扬酒,还没反应过来,先被周扬酒逗笑了。
“林景听。”林景听无意识地抓紧了纸的边缘,低头折好说,“你要去食堂吗?”
“不去……你要去?那正好我去买个包子,刚陈峦把我伙食全抢了。”周扬酒看着比平时低气压的女生临时改了主意。
“你是学习成绩的事被老师训话了?”周扬酒问。
毕竟那张纸一看就像是印着成绩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