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跟宋晴说自己结婚的事。
如果这件事她早一些知道,手里头还能有余钱帮忙,可是前不久到账的那些钱,她一部分拿去充医院余额,一部分付给护工,她请的是全天照顾,港区物价比内陆贵了许多倍,工资自然也是,她一次性支付了护工半年工资将近四十万。
手头已经没多少钱了。
而现在,不止要救人,更重要的是要离婚。
不离婚这种情况永远不会休止。
必然要请最好的律师处理,这也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再者──
要把人从那些极端分子手里救出来,除非权势通天,或者不缺钱,否则普通人根本没有半点挣扎余地。
陆家,陆耀明不会帮她,曾经小姨因为妈妈的事跟陆耀明关系僵持,保不齐只会落井下石,剩下有能力帮她的,是俞知州,但俞知州闭关拍戏,没有十天半个月联系不到,鹿秋等不了那么久。
她似乎……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
沈稚尔坐在沙发上,攥着手机的手不住地发抖,指尖捏的发白,如同她的唇色般。
人生真的好奇怪。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与傅瑾丞划清界限,到时候干干净净来,利利索索的走,免得一颗心被反复捣碎。
如今──
沈稚尔在沙发上神情恍惚的呆坐了将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内,她想了很多很多。
好像是造化弄人,她苦笑一声,双手将额前刘海往脑后一捋,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才拨通了傅瑾丞的电话。
她不知道傅瑾丞会什么态度,可她才跟他耍了性子,估计他也不会太给她面子,指不定会怎么嘲讽她。
他没有接。
意料之中。
傅瑾丞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她大年夜不管不顾的离开,在傅家本来就会落了口舌,长辈都会对她意见颇大,傅瑾丞必然要顶着那些压力,而且她还态度恶劣,当晚的话,他那么聪明,应该能够猜的出几分意思,想必他也是生气的,毕竟一个用钱买来的太太,竟敢忤逆他。
没办法,沈稚尔只能给林肯打电话。
林肯果然接了:“太太。”
沈稚尔听到了那边嘈杂的音乐声,应该是在夜总会一类的地方,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之地。
她抿了抿唇,“傅瑾丞在哪儿?我有事儿……找他。”
另一边,林肯似乎顿了顿,不知是否在询问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在江南醉,我把包厢号发您。”
收到具体包厢信息。
沈稚尔迅速出了门。
她看着电梯壁倒映着的这张苍白的脸。
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丧恹恹的苦相?
她掏出口红,一点点在唇瓣上晕开,这张脸霎时间变得明艳勾人,她太知道她和傅瑾丞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他们的差距楚河汉街泾渭分明,她一直处于弱势。
傅瑾丞凭什么帮她?
她有什么他还能瞧得上眼的?
唯一能让她利用的——
不过是自己这幅皮囊。
他不是想要吗?
不——
应该说。
他现在还会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