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宅好些日前已经有家仆回来扫尘了?。”明宝清这消息还?是从朱姨口中?得知的。
蔻香连连点头,道:“是啊,林公子约莫这两日就能来京了?,说不准已经在路上了?!”
“那?信是林宅的仆人送来的吗?”明宝清又问。
蔻香一怔,摇摇头道:“不是,是一个林家某个椒豉行的脚夫。”
明宝清稍微挥了?一下手里的信,道:“他信中?未有只言片语提及父母家族,林宅的仆人看来也并非他所掌控,我与他之间前缘难续。”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垂着?眸子,没人能看清她的心绪。
蔻香虽不那?么老?练,可她生在宅院重门里,看多了?人心世故,有种直觉堵着?她的口,叫她说不出话来替林三郎分辨。
铜钱串推来让去的,还?是留了?两捆在桌上,众人送蔻香出去。
“我很?好,让二娘子别担心我,有什么事儿就写信给我。”明宝清说着?顿了?顿,目光沿着?院墙眺望出去,又转过眸子望着?蔻香,“话说,酿白?河上游可有你们家的庄子在?”
蔻香想了?片刻,道:“有啊,不过是四房的庄子。”
“四房,是二娘子的小叔,邵司丞那?一房吗?”明宝盈记这些官职可比明宝清还?要清楚。
蔻香点点头,道:“不过七郎君已经不是太府寺的司丞,而是少?卿了?。”
“真是年轻有为。”明宝清的夸赞点到为止,蔻香面上也没多少?与有荣焉的表情,只因四房是庶出,与大房关系平平。
太府寺与司农寺的官署相近,邵七郎又做到了?少?卿之位,照理来说请他打听一下明真瑄和明真瑶的情况不是难事。
蔻香却低了?头不敢看她,嚅嗫道:“二娘子才提了?两个字,就被敲打了?。”
明宝清忙道:“我知道二娘心里有我,可千万不好为了?我的事与长?辈起?龃龉。”
蔻香来时的车马掩在屋侧,钟娘子瞧见了?没出声,等蔻香走了?才拈着?帕子走过来,满眼?好奇。
蓝盼晓道:“是从前故交,还?望钟娘子……
钟娘子摆摆手,拍拍胸口道:“我晓得。”
她不是纯粹好奇来探问的,见明宝清要回去了?,忙张口唤住她,道:“明娘子。”
明宝清转过身来,钟娘子笑?道:“前个你母亲拿着?那?扇柄小绣圈去我家借丝线来配,我那?小姑子一眼?瞧上了?,当下不好意思说,只叫我来问,能不能给她也做几个绣架,最好是一个手拿着?,一个搁桌上,就跟你们屋里的一样,再多一个可以绣衣裳的大绣架。”
“这绣架简单得很?,看都看得明白?,她打嫁妆本来不就找了?木匠吗?”明宝清不解道。
“木匠做是能做,但做新?玩意,定是狮子大开口,还?要拿了?你们的绣架去照样子,碍了?你母亲的活计。”钟娘子显然也是翻来覆去想了?的,“而且郎君哪有女娘细致啊,他知道我们绣东西要怎样才好使吗?你这绣圈是双层活扣的,能打开,能嵌住,那?个摆着?的小绣架是能滚卷起?来的,又秀气又精巧。若是一般物件,我那?小姑子还?不会开这个口。”
钟娘子都这样说了?,明宝清也不好回绝,只是钟娘子要明宝清自己说个数来,叫她有些张不开嘴。
人家本就是存着?又要东西好,又要价钱低的心思才得出这个主意的。
明宝清思忖片刻,道:“那?咱们就不说钱了?,只要周郎君使长工砍柴火的时候,能捎我们一捆就好,砍柴火实在累人。”
瞧着?钟娘子惊喜的神色,明宝清又道:“还?有做绣架所需的木料,也请周郎君备下。”
“应该的,应该的。”钟娘子喜不自胜,道:“那?我现?在就回家说去,明儿就给你们送来。”
砍柴这事日复一日,沉重烦闷,但又避不得。
明宝盈甚至松了?口气,笑道:“那我就趁这两日清闲,进城替文?先生抄卷子吧?”
“也好,可以去宣平坊的法云尼寺借住。”姐俩很?自然地商议起?来了?,明宝清道:“这回要买些纸笔回来,小妹不能再用树枝练字了?,多买一支给那?滑头小儿吧,蘸水在石板上写也比用树枝划拉要好,再就是带一本《开蒙要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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