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也换了一身,做小厮男童打扮。
主仆两个还在脸上涂抹一通,这边点个痦子,那边加块胎记的。少时莺儿再三确认左晞不需要她陪同后,这才下楼去请了马道婆过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莺儿才将马道婆请过来。
左晞在听到莺儿的敲门时,便将早前带出来的黑纱帷帽
带在了头上。
马道婆进了屋来,莺儿便退了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外,不叫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马道婆也算见多识广,往常请她做买卖的还有比这更叫人惊奇的路数呢。左不过是做生意,只要买卖公道,这些都不需要放在心上。马道婆极是镇定的看向左晞,心忖着这一单买卖能得多少利润。
不想这还是一单强买强卖的大买卖。
左晞带着黑色帷帽坐在那里,一抬手就将一个黑布包袱丢到了面前的桌上。
黑布包袱随着左晞的动作在桌面上散开,露出里面数根小金条以及一张写满了名字和生辰八字的信纸。
“咱们做笔生意。”左晞压低的声音透过帷纱传出来,“加上赵姨娘那五百两银子,这单生意应该可以谈一谈吧。”
马道婆不想左晞竟然说起赵姨娘,心里不由惊了一下。之前还有些漫不经心,这会儿却不由打量起面前的黑衣姑娘来。
没错,就是位姑娘。
虽然看不出这姑娘的模样,听着声音还有点大舌头,但面前的人就是位年轻姑娘的事实,却是再不会弄错了的。
左晞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些大舌头和失真,一来她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二来是她取巧的在嘴里含了两颗冰糖……
“姑娘想跟道婆做什么生意?”马道婆眯着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那张写满了生辰八字和姓名的纸,“这些可都是荣国府的爷们名讳,莫非姑娘是?”
“赵姨娘
叫你取宝玉和琏二。奶奶的性命,是将道婆置于危险之地。我则不同,我只要道婆施法,将这张单子上的人和宝玉都折腾一遍,这笔生意就算做得了。”左晞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道婆旧年受九阿哥差使与人合力擒拿了两个邋遢僧道时,我便知道道婆是有些道法的,只是道婆竟没看出来宝玉和琏二。奶奶的命数非常人可破得?”
马道婆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的对左晞说道:“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贵人?”
“这道上规矩,莫非您老都忘了不成?”
一听这话,马道婆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好叫姑娘知道,赵姨娘那五百两银子,道婆还没收到。”
“那你把赵姨娘打给你的欠条给我,这笔银子我替她出。”
马道婆:“……”知道的还不少呢。
“我劝道婆还是跟我做了这单生意的好,哪怕是看在这些金子的份上呢。”
马道婆不知左晞来历,又见那差不多一百两的金子摆在桌上。想着赵姨娘那五百两银子指不定能不能要到呢,便有些改弦易张先得了这笔钱再说。
最重要的是赵姨娘是想要将宝玉和凤姐儿摁死了,而面前的姑娘却只是‘小打小闹’一回。
想明白的马道婆立马改了嘴脸,问起左晞想要弄成什么效果。
“折腾个二十一天,至于怎么折腾,我想道婆应该不用我教你了。二十一天后你进府跟老太太说
,这都是女色惹来的祸事。只有远离女色,清心守欲方可保平安……”最后左晞又说道:“跟老太太说荣国府里阴盛阳衰,想要长长久久,子孙绵延,最好多放些下人出去。”
马道婆:“。。。那琏二。奶奶那里?”
“一家子男人都倒下了,她再不立起来主事,怎行呢。”
……
与马道婆进行了一回友好协商后,左晞收起赵姨娘那份欠条,又补足马道婆这笔银子,便对着马道婆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道婆也想没多呆,见左晞撵人了,直接抱着左晞给的金子和那张纸离开了。
等马道婆离开,左晞又在客房里呆了两刻钟,也没换衣裳便带着莺儿退房离开了。
离开后,左晞与莺儿上了一辆莺儿在大街上雇的马车一路朝着城外去了。
马道婆一直跟着左晞到了城门口,担心城外空旷再跟着容易被发现踪迹便只好打道回家了。而左晞与莺儿一直在城外十里亭那里才换上自家的马车,一路朝着红螺寺而去。
跟马道婆打交道,左晞总有些小担心。在去客栈的时候便叫自家马车在城外十里亭这边等着了。这会儿上了自家马车,左晞也没叫雇来的马车回城,而是将一封信交给马车夫,叫他往通州去,然后将信送到通州驿站去。
收信地点是西藏,人名。。。胡诌的。
那信不过是个晃子,主要是防着马道婆。而打发了雇来的马车后,左晞在自家马车
上与莺儿换了衣裙,然后才靠坐在一起一言不发的上了红螺寺。
在红螺寺住了一夜,转天左晞就又带着人下山回了京城。
先回的薛家,找到大管家,然后以薛老爹托梦为由将有人要借着马道婆暗害薛蟠的话说给大管家。让大管家派些脸生的下人,悄悄的收集一些马道婆在京城里的行动轨迹。
她都去过哪家府上,哪家府上这些年又死了多少孩子和女人。
“不急着用,您端午前给我便是。”
“为何是端午?”大管家听到左晞这么说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是老爷还交待了姑娘?”
“嗯。”左晞重重点头,“爹说不能太早动手,还说叫咱们借刀杀人。”
就算石头不值钱,可左晞也不是个大方到会给马道婆花钱的主儿。先叫马道婆将活干了,然后再将她收集来的资料送到各个府邸。。。总会有人教导马道婆什么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