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沈霂远不耐烦的发出一句语气词,黎西身子颤了颤,脑袋低的更低了,胸口泛起闷闷的酸涩,等着沈霂远说出要走的话。
“热水和换洗的睡衣有吧?”
“啊?”听到这话,黎西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他没有听错?沈霂远是还要留在这里住吗?
沈霂远的视线落在黎西单薄纤细的身体上,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耳朵不好吗?一句话要我重复两遍。”
水冷了
因为热水器坏了,黎西先去厨房烧上热水,然后在衣柜里找出前段时间新买的睡衣,那是附近大超市打折,当时剩下这一件,他穿着大一号,但太便宜了,黎西就拿了,一直放着舍不得穿,正好可以给沈霂远穿。
出租屋就那么点大,沈霂远全程坐在床上看着黎西忙来忙去,像是上了发动机的兔子,一点看不出来发了一天的烧。
这个破地方连热水器都是坏的,难怪会发烧,被子都这么单薄,很难想象接下来的降温,男人在这种地方会不会把自己冻死。
“沈先生,这件睡衣是新的,我没有穿过。”
乖乖软软的声音响起,沈霂远抬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总是用这样勾人的声音说话。
他很······不喜欢。
睡衣迭地整齐,黎西乖巧地将衣服递过来:“这一件码数大,沈先生应该可以穿上。”
码数大?沈霂远视线落在那套睡衣上,料子一看就很粗劣廉价,却被洗得干干净净,迭地整整齐齐,像是对待很贵重的东西一样。
“这是你买给上一个男人的?”沈霂远语气中已经有了冷意,眼眸笼上一层寒霜。
“啊?买给自己穿的,”黎西没有听懂沈霂远话中的意思,以为他问衣服在哪买的,不好意思道:“因为超市打折,就剩一件了,码数大点但可以穿。”
沈霂远顿了顿,随后伸手接过睡衣:“这种衣服能穿吗?”
他眉头紧蹙,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
黎西抿唇,心底泛起酸涩,这件睡衣他一直都舍不得穿的。
“对不起,那,我拿回去吧······”
“拿回去我穿什么?”沈霂远一下将衣服拿到旁边,皱眉催促,“快去看水烧好了没,慢死了。”
“哦哦,我马上去!”黎西小跑着去了厨房,等了两分钟水才烧好。
他拎着很大只的水壶,哼哧哼哧进了洗手间,忙活了一阵,终于兑好洗澡水。
“沈先生,可以洗了。”黎西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脸乖巧道。
他的脸颊红扑扑的,额头的发丝被水雾打湿,卷卷的翘起,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在邀请的错觉:沈先生,可以一起洗澡了。
但沈霂远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迷惑的人。
“你想和我一起洗?”沈霂远故意反问,眼眸半眯,欣赏男人的反应。
黎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白净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洗手间太小了,两个人挤不进去的······”
沈霂远站起身,两步走到洗手间门口:“所以你心里还是想?”
黎西惊慌地抬起头,想说没有,但话却像是棉花般堵在喉咙里,无法说出来。
他确实有往那方面想过,但只是在放水的时候脑海里快速闪过短暂的念头,因为太过大胆,把自己吓一跳,不敢再想一下。
这会儿被沈霂远挑明出来,黎西羞耻极了,脸颊红得能滴血,他是个龌龊的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看到男人的反应,沈霂远眼底浮起一丝笑意,他忽然弯腰,一只手搭在门框上,道:“看不出来你这么开放,白白长了一张单纯的脸。”
“对,对不起。”男人离得太近,黎西紧张地绷紧身体,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子上,他低着脑袋,墨色的发丝散落,衬得后颈如白玉般。
沈霂远皱眉道:“你以前都是这么吸引别的男人?”
掌心收紧,迫使男人抬起头,沈霂远低下头凑了过去,额头相抵,可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我可不吃这一套。”
黎西心脏一颤,眼底泛起热意,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羞耻难堪,他攥紧衣摆,抖着唇,想要再次道歉,但还未开口,眼前一暗,唇被堵住。
微微睁大眼眶,心底的酸涩被惊讶替代,黎西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舌尖被轻咬一下,刺痛将意识拉回,定睛便对上沈霂远透着不满的眸子。
“接吻要闭眼,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沈霂远大掌托住黎西的腰,轻轻松松将瘦弱纤细的人抱举起来,走进洗手间,将人放到小而窄的洗手台上。
后背贴着冰冷的镜子,把黎西冻得一激灵,看着欺身凑近的沈霂远,心跳如擂鼓般,他慌张得用手捂住胸口,生怕被沈霂远听见。
“沈先生,水,水要冷了。”
黎西说完,又被沈霂远吻住。
沾染水珠的睫毛颤颤,随后乖乖闭上了眼睛,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地承受着沈霂远的吻,滴答滴答的水声此时变得十分响亮,仿佛滴在了黎西的心脏上,一下又一下。
“啧,笨死了,这么僵硬,不会接吻吗?”沈霂远不满地睁开眼睛,视线里,男人小小的缩在镜子前,身体僵硬的像是木头桩子,他捏住那瘦尖的下巴,说,“张开嘴。”
一吻结束,黎西趴在沈霂远肩,脑袋像是浆糊般一片空白。
沈霂远视线落在黎西的后背上,那块衣服被镜子上的水蒸气沾湿,贴在身上,他朝四周看了一圈,虽然地方小而破,但被打扫的很干净,东西放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