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牧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嘴上还是不饶人,梗着脖子说:“我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个聋子啊,第一天来的时候他还让我瞒着你这件事,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聋子?什么意思?男人明明很正常。
沈霂远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丝毫不见平时待人时的温柔谦逊,周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他眼眸半阖,居高临下注视着黎牧,语气冰冷道:“你以为我是蠢货吗,随口说一句我就会相信?“
黎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霂远,表情冷漠,那双浅色的眼珠子没有丝毫情感,手腕上的疼痛提醒他,男人随时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行为。
身体比大脑先感知到危险,控制不住颤抖起来,黎牧终于觉得害怕了,刚才的气焰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对,对不起远哥,我今天晚上喝多了,刚才一直脑子不受自己控制,你不要放心上。”黎牧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求饶道。
沈霂远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但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他加重脚下的力道,半蹲下来,用手背在黎牧脸上拍了两下,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明天和黎西道歉,然后滚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手腕像是裂开般,疼得黎牧龇牙咧嘴,但他不敢发出声音,脑袋点的像是拨浪鼓:“好,好,远哥放心,我肯定和我哥道歉!然后离开这里!”
沈霂远这才移开脚,冷冷道:“黎西在哪里?”
黎牧揉着手腕,不敢说给黎西喂了水的事,心虚道:“他在我房间睡着了。”
说完他见沈霂远的眼神如刀子般看过来,连忙道:“我们就聊了会儿天,他自己太累睡了过去,和我没有关系!”
“最好是这样。”沈霂远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书房。
黎牧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沈霂远拦腰抱着黎西走上来,他慌忙让到旁边。
沈霂远从黎牧身旁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在到卧室门口时停了下来,低声道:“今晚的事情你应该也不想让黎西知道。”
黎牧握紧阵阵发疼的手腕,连忙道:“远哥放心,我不会和我哥说的,就说是我自己想家才要回去。”
听到这个答复,沈霂远才开门进了卧室。
关门声响起,黎牧这才长舒一口气,双腿控制不住的打颤,太可怕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沈霂远会是这样的人,和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好脾气温柔谦和完全不同,那眼神简直就像个没有情感的疯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这样的疯子就算再有钱,他也不想留在他身边,谁知道哪天发疯就把自己埋了,黎牧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让黎西那个废物自己享受这份福气吧,别看他现在过得很好,反正沈霂远那个疯子只是玩玩,等没了兴趣,黎西指不定有多惨。
想到黎西惨烈的下场,黎牧憋了一晚上的气消了,心情立刻好了起来,他绝对不允许黎西这样的废物比自己过得好。
沈霂远将男人放到床上,阴沉的脸色在此时有了些缓解,他看着熟睡中的男人,伸出手,摸上男人的耳朵,轻轻捏住那小巧q弹的耳垂。
耳边忽然回响起刚才黎牧在书房里说的话,沈霂远的眼神暗沉下去,虽然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黎牧是在撒谎,但是他的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男人真的听不见?可是他表现的一直很正常······
忽然几段记忆在脑海闪过,反应迟钝的男人,背对着自己叫好几声没有回应的男人,还有总是下意识摸耳垂的小动作,越是回想下去,沈霂远的脸色越难看。
难道真的如黎牧所说,黎西听不见?但不是两个耳朵,而是有一只耳朵听力有问题。
黎西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连个梦都没有做,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心里很是惊讶,明明感觉睡好久了,居然还没有天亮。
忽然房门打开,进来的人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周宣,黎西顿了顿,疑惑道:“周医生,你怎么来了?难道是沈先生生病了吗?”
想到这,他着急起来,想要起来,被周宣按住了肩膀。
“你放心吧,二少他没事,倒是你,一觉睡了快两天,”周宣说,随后左右查看了一下黎西,“还好,只是睡觉,不然二少要发狂了。”
“什么?今天几号?”黎西很是震惊,难怪他感觉睡了好久好久,但也不至于睡这么久吧?
“26号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脑袋疼不疼?”周宣凑近问。
黎西摇摇头:“除了浑身有点酸软外,都还好。”
“那就好,对了黎西你侧一下头,有个东西在你耳朵上。”周宣说着,伸出手。
“哦哦。”黎西没想太多,侧过头,等着周宣把东西拿下来。
“黎西,可以了。”周宣放低了声音,但这个音量绝对是可以听见的,但黎西没有任何动作,他眼里的笑意渐渐消散,手掌按上黎西的肩膀。
黎西这才转过头来,不好意思道:“谢谢啊。”
“没事,你没问题我就先回去了。”周宣露出笑容。
“哦哦,好。”黎西乖乖点头。
周宣从卧室里一出来就看见上楼的沈霂远,男人脸色严肃,眼底泛着青灰,这两天黎西一直睡着醒不来,沈霂远就一直没怎么睡。
“怎么样?”沈霂远问。
周宣表情严肃,沉默了几秒,摇摇头道:“确定了,他的右耳应该完全听不见。”
沈霂远怔住,整个人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沉声道:“完全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