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曲疏月伶仃一个人。
她时常感到,她在这世上的羁绊太少了,爷爷早已成为最重的惦念。
曲正文拍了下她肩:“你也不要太累,适当眯会儿。”
曲疏月说晓得了。用的是最陌生外道的语气。
慧姨听出来了,路过的值班护士听出来了,曲正文不可能听不出。
他短促的叹了声气,没说什么,抬腿去了病房。
早上十点多,曲疏月才去洗手间不久,她熬了一夜,实在太乏了,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不过三四分钟,就听见护士长在大声喊人:“患者室颤了,去叫严院长过来。”
这一回抢救时间不长,曲正文和曲疏月一块儿在门口等。
经过紧急除颤以后,指标暂时恢复了正常,但手术已经迫在眉睫。
曲正文还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不停问严院长成功的几率。
可严院长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话。
无非说,现在的医学很成熟,像这种手术做过成百上千例,其中不乏年龄比曲慕白更大的,但凡事都有个意外。
曲疏月听得心急,再怎么追问,严院长也不可能给他们家打包票。
还是曲粤文赶到了,她接过手术知情同意书,在上面签了字。
眼看着父亲被推进去,曲正文横了妹妹一眼:“你倒是胆子大。”
曲粤文反唇呛道:“那不然呢?眼睁睁看着爸爸没命?他禁不起手术,又能禁得起几次抢救!你不就是不想担责任吗?大家都看着的,这个骂名我来当,孝子贤孙的美誉归你。”
曲正文数落她:“我只是在和你商量,说话何必这么难听呢!”
“对不住哥哥,我这人本来就不会拐弯儿,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更不通情理了。”
廖敏君送完孩子上学,终于也露了面,她脚步匆忙:“老公,爸爸他还好吗?”
曲粤文抿嘴看她,讥笑道:“大嫂来的够快的,比我这个在国外的,还迟了半小时。”
曲粤文才刚说完,曲正文就撇了下嘴角,发出啧的一声。
但廖敏君还要招惹小姑子,她笑说:“二妹没成家,身边也没个孩子,等你当了妈妈就知道了,那真是,一刻都放心不下的。”
全家都知道曲粤文是不婚主义。
身边来来去去的,倒是有几个年轻男人,但要么是生意伙伴,要么是同门的师兄弟。
年前她刚和一个,谈了三四年的男朋友分手,曲疏月问她为什么。
曲粤文说:“他居然对我求婚了,og,这也太可怕!我们三观不合。”
她今年四十好几了,就从没想过要定下来,根本不动成家的念头,更遑论生孩子。
廖敏君这番话说的夹枪带棒,又不阴不阳,听得曲粤文直蹙眉。
到底当着这么多医护人员,曲粤文没有发作,将火气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