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间,足以让一对中年夫妇两鬓斑白。
蒲维清又给景佩瑶夹了一口菜,柔声说道:“等到八顾之宴结束后,你也该去北海了,去了那边后,长则十几年,短则三五年你都不能离开北海。”
“今年生了很多意外情况,却不会影响你回家看看。”
“要是一个人归家有点孤独,也可以带个同窗,宇文君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关于景佩瑶和宇文君之间的流言蜚语,蒲维清也有所耳闻,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两人的师父都是老刺头,两人也曾在皇都街头出双入对,这般姿态,不想要引起流言蜚语都很难。
景佩瑶试探性说道:“我想要给爹娘买一座大宅子,让他们的日子过的舒服一些。”
蒲维清略做沉思道:“还是一切如常即可,突然之间的阶层跃迁最是考验心性,若你在父母身旁,这些倒也无足轻重,可你去了北海后许多事都顾不上了。”
“对他们来说,或许重复过往才是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有些事不可强求。”
“等你日后自由了,不再为了境界修为学问所苦恼的时候,想要怎样安排就怎样安排。”
蒲维清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木盒,木盒约莫拳头大小,色泽昏暗,只是寻常的软木而已,并非多么名贵的木材。
“这里有两枚丹药,他们吃下之后应该可以延年益寿,身体也不会受到阴寒湿气的困扰,若心态好则越活越年轻。”
景佩瑶抹了抹眼泪,收下了师父的心意。
好奇问道:“也不知道宇文君方便否?”
蒲维清会心一笑道:“这个你就要问他,我不好给你答复。”
“不过以我对顾雍的了解,他和宇文君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午饭,也许会觉得有那么点人伦之乐,到了晚上顾雍可能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顾雍就是这样,有些事尝到滋味后就适可而止,犹如喝茶,第一口喝的是雪域飘香,那到了第二口,也就是带了点味道的白水而已。
蒲维清笑道:“不着急的,他们这会儿也在吃饭呢,等会儿去找他。”
景佩瑶嗯了一声,埋头扒饭。
四方庭院里,大年三十,大雪纷飞。
宇文君和顾雍就在露天庭院里吃起了火锅,任由漫天飞雪落下。
“把当朝大将军打的那么惨,会不会有点不好?”宇文君怪笑问道。
顾雍吃了口山鸡肉,平淡无奇的说道:“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代表着怎样的立场,只要他和你是对立面的,下死手就是了。”
“至于后果,无非就是天塌下来而已。”
宇文君由衷称赞道:“不怕事的精神值得我学习,事后还能得到这样一座庭院,按照皇都寸土寸金的行情,这间庭院价值不菲,可在边关之地换一座城。”
“虽过份了些,可我好喜欢这样的过份。”
顾雍笑而不语,心里想着你小子当着人家老子的面把人家儿子砍了一刀,还好意思说我过份了?
师徒两人在大雪中吃着火锅,喝着小酒,形式是古怪了一些,亦有万家灯火的温情脉脉。
此刻,庭院大门被缓缓推开,进来了一位芳华少女,佩剑流雪。
顾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饱嗝,笑道:“大过年的找你,很有年味啊,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