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事情发生的突然,结果也并不如人意,今日的宴会哪还有继续办下去的理由。
乾隆命令了声“不允许议论”,就让各宫的妃嫔都回去了。
陈静婉告别了海常在,也回到了武陵春色。
不知为何,她今天累得出奇,进了屋眯着眼睛洗漱完,就立刻陷入了沉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醒来,陈静婉就到消息说,原先计划的上元过后要按惯例去给富察皇后请安的事情推迟了。
陈静婉睡了个懒觉,起身时,御膳房的菜品已经送了过来。她随意用了两口,就开始询问宋福舟昨日的情况。
“奴才打听到的是,昨日皇后娘娘特意为皇上和太后准备了一场‘火树银花’表演,仪小主儿就是在这时候出事的。”宋福舟道,“据说宴席上的贵妃娘娘贪杯,因此起身时晚了些,等她离席时其他的小主儿都已经规矩地伴驾了。贵妇娘娘身份贵重,自然要到陛下身边去,因此难免要让其他的小主儿给她让位置。”
“其实大家都看到仪主儿给贵妃娘娘让了路,还恭敬地行了福身礼,可贵妃娘娘不知怎地,偏不从那空隙处过去。她非要靠着仪主儿那边,还对仪主儿耳语了几句。她们说了什么奴才没打听到,但就在贵妃娘娘说完准备往前走的时候,仪主儿就从当时站立的台阶上滚了下去,额角还磕到了玉石台
阶的扶手,她差点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当时据说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仔细着瞧表演呢,那‘火树银花’比元旦日里的烟花还漂亮,飞得又高又亮,谁都没想到仪主儿会突然就不声不响地摔了下去。。。。。。当时当差的小太监跟奴才说,他们可都吓坏了,谁不知道仪主儿是双身子啊!”宋福舟回忆他打听来的消息,“据说贵妃娘娘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忙着撇清关系,皇上和太后还没发话呢她就连连‘是她自己滚下去的,不是本宫推的’,‘这个贱婢一定是在污蔑本宫’等等反驳着。”
“贵妇娘娘在皇上身边闹着,落落姑娘就连忙赶去查看仪主儿情况。她刚把仪主儿抱起来喊她,就吓得哭出了声。一问才发现,原来仪主儿的裙摆上都是血迹!而且那时候仪主儿昏昏沉沉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贵妃娘娘这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跪在陛下和太后面前认错,可是认错有什么用呢?仪主儿已经疼得脸上没有血色了!”宋福舟咬牙切齿,“还好皇后娘娘立刻让人传了太医,并且赶忙让人用轿子抬着仪主儿回曲院风荷,这才保住了仪主儿的性命。。。。。。”
“至于贵妃娘娘。”宋福舟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太后嫌她聒噪,让人直接封了她的口关回了茹古涵今,现在正禁足着,陛下不允许任何人见她呢!”
陈静婉听完
事情的经过,觉得高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但仪贵人能将时间卡得这么准,让陈静婉不得不感慨这个局做得精妙。
陈静婉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继续问道:“那仪姐姐现在呢,可醒了?”
“仪主儿是醒了,就是她谁也不愿意见,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连海主儿的拜帖都不愿接。”宋福舟知道主子跟仪贵人关系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去看望她的,“皇后娘娘倒是去瞧了下,让太医继续给仪主儿调养后也离开了。”
“那等明天或者后天我再去看她吧。”陈静婉轻叹了声,便不再言语。
“主儿不必忧虑过多,外面的事都有奴才和姑娘们呢!”宋福舟见陈静婉今天似乎不是很有胃口,连忙给她布菜,“今日的菜品都是主儿爱吃的,陛下还是念着主儿的。有陛下在,主儿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不仅如此,宋福舟还给陈静婉端上来一盅烧的热乎红糖姜茶汤,说是主子特殊日子要多暖暖才好。
陈静婉原本还有些忧伤,听完宋福舟的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突然间好像是被同事画饼了一样——领导这么信任你,你的晋升空间还是很大滴,小姑娘要好好地干啊!
虽然宋福舟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咸鱼小陈表示她真的很难打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她的年假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是以这种抓马的方式!
陈静婉想,这段时间清闲着不用上班打卡,她都快要忘了上班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假期结束后遗症了属实是!
陈静婉抱着汤婆,时间一晃又飞逝。
一连过了五六天,仪贵人都并未答应见她和海常在。同样的,富察皇后也没有让她们来问安的意思。
中途倒是吃了点瓜,比如高贵妃写信企图让高斌把她捞出来被陛下斥责了、娴妃娘娘胞弟入狱得了重病了、以及柏氏邀宠不得被纯嫔截胡之类的事情。。。。。。总之乾隆近来也似乎没什么心情到后宫来,陈静婉就只能无聊又平常的躺平着。
这期间唯一让陈静婉气得没吃下饭的就是,想要谋害海常在不成的李全死在了慎刑司,期间什么也没有审出来。
乾隆皇帝自觉海常在受了委屈,赏赐了她好一些金银首饰,以减轻她那日受到的惊吓。
海常在也不缺这些,收着放了库房,就还是穿着她那些朴素的衫袄来找陈静婉说话了。
。。。。。。
终于迈过了正月二十二,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宫廷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还有十天是二月二、再过二十天是花朝节、再过三十天就是富察皇后的千秋节——总的来说,二月虽然忙碌,但陈静婉每十天里就能享受至少一天的带薪团建假,这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二月二——民间称龙抬头,宫里称春龙节。这一天皇后娘娘和各宫妃嫔都
要祭祀神灵和举办宴席,为着就是祈求上天给予未来一年风调雨顺,让各宫里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做到“大仓满小仓流”。
当日早膳后,富察皇后才终于开了乾隆二年这第一次会议,跟各宫妃嫔商议二月二的各项准备事宜。
陈静婉也有许久没有与各宫妃嫔来往,此时再见面,来打卡上班的就只剩下娴妃、纯嫔、海常在和柏氏。
柏氏没有位分,理论上是不能独立举办宴席的,因此只能等着一同居住的纯嫔布置时附带着让伺候她的宫人跟着纯嫔的宫奴一块儿。
但两个人先前才因为乾隆帝的侍寝问题结了仇。。。。。。
富察皇后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些,她抬眼看了下纯嫔和柏氏,似乎也在想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陈静婉并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的,她嘱咐了春水,富察皇后说什么她便帮她记什么,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到她们小院儿开席!
紧接着,富察皇后就为她们讲清楚了要求和安排,在没有异议后,众人行礼离去。
陈静婉和海常在一同下了班。两人还是习惯性走在一起,尽管现在已经不顺路,但陈静婉担心她和仪贵人的情况,便多问了几句。
得知仪贵人还是不愿见人,陈静婉叹了声:“也不知仪姐姐到底如何了。”
“太医倒是每日都来请平安脉,妹妹你就放心吧。”海常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