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婉都快忘了这事,海常在说她才想起来:“这有什么,你那样悉心照顾若婉,陛下看在眼里自然喜欢的紧。就算你不在我这用膳,在纯嫔娘娘或是皇后娘娘那结果也是一样的,你的心意又做不了假,我又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
陈静婉故意把“争风吃醋”这四个字一字一顿地念出来,磨得海常在的头低了又低。
“妹妹明知道我没有这种想法的!”海常在嗔了她一眼,连忙摆摆手。
“我自然知道。”陈静婉牵住她的手,把一块上好的牛乳糕放进她手中,“姐姐如此坦诚对我,我自然也会对姐姐以心换心,我说得也是实话。”
海常在这才慢慢放下心来:“我难得在这宫里遇到亲近之人,实在是不想失去妹妹这样的朋友。”
陈静婉没想到自己在海常在心里评价这么高,但海常在在她心里亦然。
于是她只目光坚定地望向她,沉声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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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三月下旬。
——也到了一年一度对后宫众人来说最重要的亲蚕礼。
亲蚕礼是由皇后所主持的国家级别的节日,每到这一天,皇后娘娘就会率领众嫔妃和各王公福晋祭拜蚕神嫘祖、并采桑喂蚕,以此鼓励国人勤于纺织。
亲蚕礼和由皇帝所主持的先农礼相对,也正好在先农礼后一天。①
这节日对陈静婉来说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无非是跟着富察
皇后这个领导上班打工。
但因着节日的重大,高贵妃和嘉贵人都一并被解了禁足,还同陈静婉站在了一处等候。
听了将近半个月心经的嘉贵人面色蜡黄,必须靠着涂脂抹粉才能勉强遮住她眼下的乌青。她憔悴的衣衫都宽了许多,旗装甚至不能完全撑起,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好觉。
同她住在一处的娴妃比她好得多,依然是得体端庄的模样,但她眼中曾出现过的狠厉彻底消弭,转而是一种看透一切的温柔沉静。
娴妃的态度和嘉贵人差距太大,在场众人皆是好奇。
以至于陈静婉高度怀疑,听完这十几天的心经后,“想开了”的怕不是嘉贵人,而是娴妃娘娘了吧?!
当然,这两位并不会就此成为难得团建聚会的焦点。
一旁的高贵妃似乎是憋了太久,见富察皇后还没到,直接无差别攻击道:“嘉贵人这情况看样子还不大好啊?陛下特地赐了大师诵经祈福,怎么你这还越来越消瘦了呢?莫不是真有什么鬼魂在吸你的阴气吧?那可就不太好了,哎呀呀!”
高贵妃说完,还不忘后退半步离嘉贵人远了点,好像她身上真的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嘉贵人:“。。。。。。”
面对高贵妃,她确实敢怒不敢言。
她只能低着头,任由高贵妃责骂,一句反驳的话语都不敢说。
春水跟陈静婉站在一旁,只觉得恶人自有恶人磨。
教训完嘉贵
人,高贵妃转头继续嘴炮纯嫔:“永璋会说话了吗?纯嫔可要好好教导永璋啊,马上就要选秀了,陛下的皇子只会越来越多,永璋要是还不会说话,可就太让陛下失望了!”
纯嫔:“。。。。。。”
纯嫔被她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她左顾右盼找寻着皇后娘娘的身影,企图让高贵妃速速闭嘴。
高贵妃似乎也觉得怼纯嫔一个包子一点也不解气,她一点都不会说话,跟她那不聪明的儿子一样!
于是高贵妃调转头又对准了娴妃:“本宫就说娴妃你啊,怎么跟扫把星住一块儿去了?哎呦呦喂,还是说正是因为两个扫把星聚在了一块儿,所以才导致的家门不幸啊。。。。。。”
这话不仅是娴妃,就连陈静婉和在场其他所有人都觉得刺耳至极。
你骂人也就算了,还连带着诅咒对方的亲人,这嘴巴未免也太恶毒了些?
陈静婉恨不得立刻就上前跟她辩驳一番。
然而海常在立刻拉住了她。
陈静婉也冷静下来。
确实,娴妃娘娘都还没说什么呢,她没有那个为她出头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