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却很淡定,在宫里,只有皇上的恩宠才是实在的,没有恩宠便是过得比奴才也不如。
她只关心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皇后那边怎么说?”
“皇后娘娘不在景仁宫,据说去了太后那儿。”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安陵容点了点头,今夜余答应侍寝,皇上必然是不可能知道此事的,要知道也得明个了,那就只能指望皇后和太后了。
皇后向来是不愿意给自已多惹是非的,余氏现在圣眷正浓,若是处置了她,怕是会惹皇上不高兴,可若是太后出手,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安陵容预料的倒是很准确,还是同上一世一样,第二日,太后就下令放欣常在出了慎刑司,赏了好些东西安抚,同时褫夺余氏妙音娘子封号,罚闭门思过半月。
“余氏夜半高歌,本就轻纵,如今又以下犯上,受罚也是意料之中。”
晚间皇上又来了承乾宫,却是独自前来,总给安陵容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还是容儿这里叫朕安心,旁人只要得宠,便都得意忘形。”
安陵容叫寒英上了点心和茶水,听着皇上这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也不接话,只是另起了个话头。
“皇上每次来看臣妾,怎得好像都偷偷摸摸的,难不成是臣妾貌丑,叫皇上觉得见不得人了。”
这话自然是打趣,皇上也是一笑,话间却似透着无奈。
“你这妮子愈发大胆了,连朕都敢打趣,若是朕不私下来见你,又要叫内务府登记在册,多了许多不便。”
宫中妃嫔侍寝,哪怕只是寻常伴驾用膳,也都要内务府登记,可若那样,他想来看她便要顾虑很多,虽然身为帝王,可哪怕是专宠某个妃子,也要顶着很大压力。
更何况,容儿母家并不显赫。
皇上能想到这里,安陵容自然也想到了,也不知那开慧丸有没有用。
这些时日,莞常在凭借着那张脸,以及身边那个崔瑾汐的宫女刻意的引导调教,也被翻了几次牌子。
但是皇上对她的态度,却明显不如上一世了,没有汤泉宫沐浴,没有椒房之宠,也就更别说别的了。
安陵容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恭喜小主了,如今老爷荡平流寇有功,想必很快就要升迁了。”
寒英报信的时候一脸欣喜,安陵容知道是那开慧丸起了效果,自已的父亲自已还是了解的,烂泥扶不上墙,靠着女人赚钱捐了个芝麻小官,能有什么出息,就更别说升迁了。
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安比槐押送军粮不利,险些被处斩,她当时眼皮子浅,心性也不高,四处求人,现在想想,这样办事不利的父亲,要来何用,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的日后闯下祸端。
好在这一世吃了那开慧丸,也终于有了几分用处。
皇上下旨嘉奖的很快,第二日,升松阳县丞安比槐为布政司理问。从八品升为从六品,已是很不错了,这其中,必然是看了自已情面的,安陵容也看出,皇上待自已不同,因此借了机会有意抬举自已母家。
想到父亲升迁后,全家会搬离松阳县到之江去,好歹是从六品官员,也会赏赐府邸,到时母亲林氏身边难免无人可用,安比槐估摸着也不会用那点俸禄给每个人置办下人,顶多就是买两个婆子干些杂活。
进宫的这些时日,安陵容也算把自已宫里的钉子眼线都拔了出去,留下的还有后换进来的都是本分的,除了寒英和小竹子贴身伺候之外,安陵容另外又提了两个二等丫鬟。
安陵容给她们赐名,一个叫疏影,一个叫冷蕊。
因着皇上赐封的圣旨和赏赐不日便要带到之江去,安陵容想了想,还是打算和皇上求个恩典。
许是今日安陵容母家得了封赏,皇上恰好有由头,所以就翻了她的牌子。
从皇上进承乾宫的门那一刻起,安陵容就殷勤的不像话,活脱脱一个狗腿子。
“今儿是怎么了,也不对朕颐指气使了。”
“臣妾可不敢对皇上颐指气使,只是今日皇上封赏了臣妾母家,臣妾高兴,又感觉没什么能报答皇上的,所以就用这种方式……”
妮子纯真率性,皇上看着也心情愉悦,丝毫不觉得她贪慕权势,还觉得这样很真诚自然,丝毫不矫揉造作。
“你父亲平定流寇有功,朕封赏他也是应该的,你不必为此惶恐。”
安陵容就等他这话呢,眼睛一亮:“真的吗……”
“若是这样,臣妾还想贪心一点,和皇上求个恩典。”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说来看看。
“臣妾母亲身子不好,借着这次皇上圣旨亲临的机会,臣妾想把身边的宫女派去母亲身边,也好照顾她。”
“就这样?”皇上抚了抚她白腻纤细的小手,看她忙碌了一晚上,还以为是有什么天大的心愿,原来只是想送个宫女去照顾自已母亲。
“你好不容易向朕求个恩典,也不是为自已求的。”皇上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臣妾在宫中,能时常见到皇上,哪里还有什么所求。”
故技重施
皇上看着她眼中的爱意与温柔,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她好像又与纯元不一样。
从前,皇上看着安陵容的时候,总有一层对纯元的追忆在,可现在,他只看到安陵容自已。
一个与纯元一样善良温柔,纯真率性的女子,却也有着与纯元不同的调皮和活泼。
两人又是一夜缠绵,皇上去上早朝后没多久,安陵容也起身了,让寒英叫来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