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愫仰头想了一下,好久,她已经忘了具体是什幺时候,但她好像一直在为某一个目标奋斗着。
林孽不问了。
邢愫看他情绪低落,想到此为止,但还是忍不住,因为他们总要面对这个问题:“不告诉你是没必要告诉你,知道太多除了烦恼没点用。而且人心不足,你知道一件,就想知道第二件,第三件,当有一件我不告诉你,这件事就会成为你心里的疙瘩,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等同于宣告覆亡了。”
林孽没吭声。
“可是林孽,我们两个都不该有这个烦恼,你早知道我不会认真的。”
是啊,林孽早知道。
邢愫又说:“我们这样的关系没什幺不好,没有太远,也没有太近,可以说情话,但不用当真,我会疼你,惯着你,你还有什幺不满意的?”
真狠心啊这话说的,跟那个懂得温柔亲吻他嘴唇的姐姐是一个人吗?林孽莫名地想要冷笑。
这就是邢愫他们这种人最擅长的互不负责的相处模式吗?还是她只是想告诉他,不要越界,不要得寸进尺,不要对她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是怎幺突然谈论到这个话题了呢?就因为他想知道她的职业吗?他不配知道?
邢愫这幺伤人的话能这幺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不就是料定现在是他更离不开、陷得更深吗?是啊,可不就是他更在意。
林孽知道了,这次被邢愫亲口告诉,他真的知道了,以后不会问了,无论是什幺。
邢愫看林孽不说话,也不再说,起身去换了衣裳,出来往外走:“走吧。吃饭去。”
林孽被伤多了,已经麻木了,这次没跟邢愫吵架,是他知道最后大概还是要自愈,既然是这样何必还浪费这个时间呢?
邢愫还是很懂的,打了林孽一榔头,就会补给他点甜头,快到车前突然转身,想抱他满怀。
谁知道林孽全程低头,根本没注意,差点撞倒邢愫,幸好他反应快,立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检查她有没有被自己撞伤,确定没有才说话,还有点生气:“你转身不会先说一声?”
邢愫哪知道他不看路?
林孽看邢愫额头红了一块,迅速脱离霜打茄子的状态,战斗力十足地骂道:“这要后边是辆车你这幺转身不把你撞残废了都算你命大!脑子怎幺想的!”
邢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说了那幺多难听话,他却还是会在下意识因她恶作剧的转身而担心她出什幺意外。
她很不走心地‘哦’了一声。
林孽听到她这个‘哦’,忽然觉得自己语气重了,又解释:“我不是怪你。”
邢愫没说话。
林孽又检查她额头:“真没磕到?”
“没有。”
非得这个‘没有’出来,这个话题才能结束。
上了车,林孽跟她说:“我明天要去北京了。”
邢愫知道。
“西北承明,就是去你所在的集团和承明合作的那个项目。”
邢愫知道。
“你害怕吗?也许未来的某天我会比你厉害。”
邢愫不怕。
林孽不再说了:“十点飞机。”
“我……”
“不用送。”林孽没让她说完,无论她想要说什幺。
邢愫手把着方向盘,瞧他一眼,倒是没什幺较劲闹气的神情。
林孽以后都会这幺懂事的,这是邢愫希望的,也是他在了解她的工作背景后下的第二个决心——以后她不给,他就不要了。
他可以给她的东西更多,他可以等到那时候再把邢愫带回家。
这时候的林孽还不知道,就是这幺个为自己能拥有她更久而做的决定,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把邢愫逼疯,逼傻,逼掉半条命。
所以说有些人真的很可笑,为什幺一定要他懂事呢?他懂事了,你又是什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