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知道和喝醉酒的人说不明白话,依他:“……阿珩。”
立刻按住凌意舶想要甩开谢崇珩的手,楚漾声音柔柔的:“你别和醉鬼计较。”
谢崇珩的头像是从胸口抬起来的,语出惊人:“你,你要对凌二好点。”
“……”
我要是对他不好我就得被开了。
楚漾一怔,看向凌意舶,后者则是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凌意舶他臂展够长,又顺着扶起谢崇珩的动作将手搭上楚漾的背脊,掌心牢牢地捧住蝴蝶骨那一截的位置,模仿弹钢琴的指法,一按一松地点火,摸得楚漾整片背阵阵酥麻。
这儿这么多人看着,有应逐潮,有周渡,还有没打过照面的别家司机,楚漾颇有些不自在,好在凌意舶摸了会儿便放下了手,朝那个叫云叔的男人点了点头,道:“云叔,就拜托您照顾好他了。”
云叔非常有职业操守,一直垂着眼不看场景中的任何人、任何事,听见凌意舶点名了才把头抬起来,连忙道:“这是我该做的。”
三位少爷够熟,也不是什么盛会家宴,楚漾害怕凌意舶喝了酒吹不得海风,送客的事情就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做。
等他安排好全部事宜,凌意舶已经坐负一楼的电梯上二楼休息。
楚漾检查了一遍周渡排好的夜班表,回房间再检查完闹钟,准备下半夜四点起床值班。
一般遇到这种凌晨需要起床的情况,楚漾都会不穿衣服睡觉,第一是为了节约时间,半夜起来直接套上短袖就出门了,第二是为了更快入睡。
今天恰好遇上陈迦礼值守上半夜,卧室里也就没别人,楚漾进房间就把衣服脱了搭在凳子上,准备去冲个凉。
渝水虽是避暑胜地,但忙了一天一身汗,黏糊得难受。
楚漾喜欢洗完澡后浑身温热的触觉,钻进被窝后像被人抱着。
对着手机看了会儿,就像意念显化般的,微信聊天框很快弹出一个红色小点。
[舟]:睡了没?
楚漾秒回了个“没”,刚发出去,对面的视频电话闪过来了,楚漾以为他真有什么急事,没在乎自己没穿衣服,按下接听,手机拿得很近,只露出一只眼和半边额头。
他的嗓音被海风的盐味浸泡得哑哑的:“有事?”
那头是浴室,凌意舶还在洗漱,上半身也没穿衣服,很刻意地,背对着镜头在用毛巾擦脸,脸还来不及从毛巾里出来,声音发闷:“办贷款的都能给你打视频,为什么我不行!”
“……我又没接。”楚漾低头翻找干净的衣物准备换洗,“而且我也没说不行。”
自从上次去给福利院转账在银行填了手机信息,各路神仙的贷款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也许是月流水过于高,还有小额贷款工作人员直接给他弹视频的。
没戴壳的手机太滑手,楚漾没拿稳,镜头往下带了一下,凌意舶眼尖,一眼看到他没穿上衣,眉梢一挑:“小陈睡觉吵不吵啊,打不打呼噜?”
“他值班。”
“喔,好。”
凌意舶轻快地把毛巾搭在脖根,手机镜头是一个仰拍的角度,眼神往下俯视,嘴唇微微撅着,哪怕是这样的死亡角度也有种侵略性十足的锐利,好似他天生就是这般的。
恰巧看见楚漾翻找到了换洗的——贴身衣物。
楚漾微微皱着眉,上半身白得反光,肌肉薄薄一层,胸肌中间的沟壑像毛笔扫上去的一道湿润水印,他手里攥着贴身衣物,眼神在镜头边游离,找了会儿焦距,目光才直直迎上镜头。
凌意舶几乎是一下就愣住了。
他的喉结像观光电梯一样滑了下,又往上,再开口的声音既变得和楚漾一般沙哑:“怎么不穿衣服啊?”
“你不也没穿。”楚漾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准备洗澡啊,不是想裸聊。”
他是真在解释的语气,没半点揶揄。
越纯,越正经,凌意舶就越想去打破这滩平静的湖水,让船沉没也好,漂浮在上也好——
他眼眶发红,忍得难受,只说了句:“我倒是想。”
这回轮到楚漾脸热了,偏过头去,小声训斥:“你别乱说话。”
第38章跪下
两人又扯东扯西聊了几句,楚漾没明白这楼上楼下的说个话还得打视频?
但他又能猜到原因一二,凌意舶大概是为他着想,不想被同事发现。
这情况不亚于办公室恋情,或者说是老板在火热追求员工。
以前两个人年纪都小,被凌沣雇来看管凌意舶的保镖大多又都比凌意舶年纪大些,自然就把楚漾和凌意舶归为“小孩子闹着玩儿”。
他们从来不觉得二少爷和楚首席关系那么近有什么不对劲,换句话说,一个没分化的保镖和作为S级Alpha的继承人不会有什么瓜葛。
就算有,私下的议论也被严格的制度吞没,难听的话传不到凌意舶耳朵里,只有楚漾能听见只言片语。
但他不在意。
都是职场上讨生活的人,要嘴碎什么就说好了,他无所谓,对别人的嘴巴占有欲没有那么强。
楚漾托着腮,实在是困,没力气和他聊了,又知道凌意舶打视频过来是想和他说话,安抚性地摸了摸镜头,像在摸人,哄道:“好了好了。我四点还要起来值班,要先洗澡睡了,行么?”
屏幕上的凌意舶绷着脸,布料声窸窸窣窣,呼吸粗重,半晌才极重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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