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这个事实很难,可席悦向来都是一个想得很开的人,她既然喜欢孟津予静水流深的温和,那必然也要接受他淡然置之的习惯。
两个人在一起,原本就是要互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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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市区的路上,席悦的心情一直挺美,直到老席打了通电话过来。
席青泉同志最近格外关心她,几乎每周都要打上两个电话过来,内容没有别的,除了问电视台还有没有机会,就是问她有没有看到其他稳定又靠谱的公司。
这回的电话,他直接给推了个在国企工作的合作商儿子的微信,说是他们单位最近在招聘视频编辑,内推机会算得上难得。
拒绝显得不识好歹,不拒绝自己又实在不感兴趣。
席悦并不算一个很有理想的人,她从小就没有什么向上的野心,成绩不高不低,性格不温不火,对于毕业季找工作这件事,身边的人原本都以为她会保持之前的态度,找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然后继续自己不咸不淡的生活。
席悦有些无奈,他们这份理所当然的“以为”,让她觉得自己的拒绝像是一种刻意反叛。
可事实上她只是在电视台实习过了,了解之后发现自己没那么喜欢而已。
她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不喜欢什么,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去做呢?
苦口婆心的一通电话结束,席悦已经筋疲力尽。
正在开车的孟津予给她递了一瓶水:“叔叔还是想让你留在电视台?”
“没有了。”席悦郁闷地拧开瓶盖,“他现在想让我进国企。”
她是真想不明白,按说席青泉这辈子白手起家也算是闯出名头了,怎么生个孩子一点儿都不想让她子承父志,自食其力,反而一门心思想送个“铁饭碗”过来。
席悦的母亲谭玫在她十岁那年就因为癌症去世了,这些年席青泉又当爹又当妈,拉扯她长大的过程不说容不容易吧,反正父女俩向来都没怎么发生过矛盾的。
席悦自觉算是听话懂事,席青泉这份父亲也不专制霸道,甚至高三那年偶然知道席悦转了性拼命学习是为了追着孟津予考来滨大,他都是十分开明地表示支持的。
“那你有感兴趣的就业方向吗?”孟津予突然问。
席悦摇摇头,眼底多了几分迷茫:“其实我觉得我也不挑,只要不是那种重复性很强的工作,我应该都能接受的。”
车窗外霓虹闪烁,孟津予把着方向盘右拐进了一处露天停车场。
虽然他没问重复性很强的工作是哪类,但席悦还是想了一下,就比如剪片子吧,一条视频三四分钟,抠到每一帧的细节上,密集的轨道里安排好错落有致的文字、音乐、特效、转场。。。。。。完全的严丝合缝,规范到像是固定程序。
车子平稳倒进车位后熄火。
孟津予转过身,按了下她的安全带锁扣,出声安慰:“找工作这事儿急不来,你要实在不想做那些,学校每年三月都会举办双选会,到时候你可以去看看。”
双选会是学校为应届的大四生举办的招聘会,有招聘需求的企业搭展台,学生带着简历参观,双方现场筛查,算是第一轮的简单面试。
席悦这两天加班忙到头晕,差点忘了这件事。
她又精神起来,拿出手机说:“对,我之前是有这个打算,还重新做了下简历,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润色的地方,可以吗?”
俩人下了车走进路边的一家粤式酒楼。
席悦口味杂,除了有大豆过敏这个禁忌,甜的辣的基本不挑,俩人吃饭几乎都是她选地方,孟津予从来都是点头同意,他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喜好,他似乎就没有特别的喜好。
找了张桌子坐下,席悦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是不是有一点啰嗦了?”
席悦双手握拳撑在桌面上,上半身绷得笔直,忐忑地看向孟津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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