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因许久未进食晕倒,才离开了那个路口。
再睁开眼时便是医院了。
孟星河也曾多次从医院醒来。
因为拼命画画养活自己而饮食不规律,犯了胃炎。
因为在街边摆摊被地头蛇刁难,擦伤了胳膊。
因为租的房子太差冬日里透风而感冒。
总之理由多种多样。
所以后来,他每次从不同的地方醒来时已经变得淡定从容。
房间的潮湿,窗帘挡上的阳光,腐朽的木头味道。
这些孟星河都很熟悉。
他眨了眨眼睛,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想起自己现在在西和,来吃樱桃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孟星河揉了揉已经不再抽痛的胃,打算下楼给自己准备点吃的。
这时,“咚咚咚”地敲门声突然响起。
孟星河有气无力地问道:“谁。”
“哥哥,是我。”
“哥哥,是我。”
夏已深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这让孟星河有些恍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微微拧起眉头,拿出手机确认了一眼。
果然,梦中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那夏已深为什么找来了呢?他不是已经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了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凌乱的房间,抿唇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过去打开房门。
“我不是说想要想一想吗?”
或许是刚刚梦境的结束并不愉快,他的语气里也带了一丝丝不耐烦。
可猛一抬眼看到如落汤鸡一般的夏已深,他便收了脾气,“你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皆知夏已深是当今夏氏最大的股东,成熟、稳重、智慧、儒雅是他的代名词。
可当下眼前的这幅场景却跟那些形容词完全不沾边。
夏已深那总是一丝不茍的头发现在松散散地耷着,水滴顺着他的发尖不断地向下淌着,昂贵的衬衫西裤此刻也染上了一片片的污迹。
孟星河相信,这幅样子的夏已深就算是站在自家公司门前,也是没人敢认的。
夏已深的眼睛失去了一惯的轻松自如的神色,像一头被挫败的狼崽子,失去了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锐气。
“哥哥”
夏已深轻轻唤了一声孟星河,并没有多加解释自己的遭遇。
孟星河的手紧紧把着门,“为什么找过来了?”
他忘不掉之前的事儿,坏的忘不掉,好的更是忘不掉,跟夏已深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始终是他这一生中最深刻的回忆,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我想见你。”
此刻的夏已深有些狼狈,好像狼狈的人最容易令人心软。
孟星河的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地,可手却缓缓松开了房门,“你还是这么霸道,你想见我,就直接过来了,完全不顾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