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便和江潮生聊天,故意不看向郁知年。
洛行予心不在焉找不到话题,使出了万能模板:“晩上吃什么?”
江潮生憋了半天挤出一句:“都可以。”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军训基地的床板年久失修,轻轻晃动便会嘎吱嘎吱作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声音尤为清晰,闹得人心浮气躁。
在洛行予第四次翻身和第五次叹气时,郁知年开了口:“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洛行予睁开了眼,他心中的那股别扭劲还没过,不知怎么开口,他缓缓环住郁知年的腰,细若蚊声道:“年年,你……”
“什么?”郁知年没有听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减,他的下巴戳在了洛行予的肩上,将他抱在怀里。
笼罩在熟悉的气息中,洛行予的心绪渐渐平静,“你认识2班的沈檬的吗?听说她很漂亮。”
?!
陌生的名字唤醒了郁知年的警觉,他顿时恢复了清醒,冷冷回道:“不认识。”
洛行予继续小小声道:“就是那个站在第二排,皮肤特别白眼睛特别大的女生,军训的时候我们班好多男生扭头看他。”
“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印象?”
连对方在队伍里的位置和面部特征都能准确的说出来,看来是观察了许久。
郁知年头痛了,他简直恨不得一天24小时紧盯着星星,寸步不离守着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让人钻了漏洞?
“没有”,郁知年心中五味杂陈,语气酸涩,反问道:“难道你认识?”
郁知年神情开始变得紧张,在黑暗中收力禁锢住洛行予,但凡洛行予回答一个“是”字,猜测得到证实,他可能今夜无法入眠了。
洛行予刚想说清楚,上方突然垂下一颗头,安翊然幽幽道:“二位真是好兴致,但是打情骂俏也要分时间段,求求你们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吧。
他咬牙切齿道:“我被你们吵醒了!”
洛行予不敢说话了,缩回被窝里,紧紧闭上自己的嘴角,用实际行动表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上方的头消失了,宿舍恢复成原本的安静模样,月光透过玻璃,照亮窗角一隅。
洛行予虽没来得及实施下一步计划:向郁知年讲述早恋的危害,但他得到了郁知年否定的答案,心中有了大概了解。
这个年纪的少年大多有了朦胧的爱意观念,会对爱情出现向往和幻想,把目光放在喜欢的人身上,渴望在异性面前表现自我。
既然郁知年没有将精力放在漂亮的女生身上,想来他对早恋的兴趣并不大,目前无需过多的担心。
洛行予满意的用脸蛋蹭了蹭郁知年的腰腹,小腿随意搭在他的身上,寻了个舒服的睡姿,疲惫感袭来,很快熟睡了。
洛行予是放心了,只是忘了回答,独留郁知年一个人煎熬,他不仅要忍受身体内涌上的燥热感,还要忧愁洛行予的真实想法。
凌晨一点的郁知年仍在纠结,甚至有过把洛行予拍醒,让他给完准确的答复后再睡的想法,只是望着枕边恬静的睡容,还是放弃了。
夜深人静,皓月当空,有人安安稳稳的沉浸在美梦中,好不快活;有人则悲催的彻夜未眠辗转反侧。
翌日,哨声响起。
众人争分夺秒的起床洗漱,安翊然一边踩着鞋将脚伸进去一边和江潮生斗嘴。
安翊然生气的谴责:“你昨晚是不是打呼了?把我吵醒好几次!”
江潮生冷淡的潮讽:“不得了,你年纪轻轻就出现了幻听,赶紧去医院治治吧!”
一天的平静由两人打破,洛行予换上军训服后回头急道:“年年,快帮我迭被子,今天会检查内务整理。”
日常生活中的洛行予,在接受了郁知年多年的细心照顾后,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可以用笨手笨脚来形容。
具体表现为,洛行予随手把被子团一团,郁知年都能面不改色睁着眼说瞎话,夸洛行予勤劳又厉害。
导致洛行予自信心膨胀,一度以为自己是持家小能手。
直到前几天方教官检查内务,在他的床铺前停了许久,露出了一种微妙的表情,指着他床上的被子笑呵呵问道:“这是谁迭的花卷?”
当时洛行予尴尬极了,举手说是自己的。
安翊然当场发出了一串鹅叫声,并以此为由嘲讽他好几日,后来被他气鼓鼓按住锤了几下。
洛行予这才明白,郁知年对他有多么浓厚的滤镜,毕竟花卷和豆腐块是个人都能分辨。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受到嘲笑,洛行予决定不再亲历亲为,而是寻求郁知年的帮助,让年年帮自己迭被子。
“年年~”他撒娇道。
没有回应,洛行予急得不行,快来不及了,他飞扑向前,抱住郁知年的腰使劲晃荡,“求你了~”,
本来脑壳就疼的郁知年再次遭遇痛击,四肢差点被晃散了架,忙开口道:“别晃了,我先去铺床。”
叼着牙刷刷牙的安翊然一扭头看见好兄弟又在搂搂抱抱,默默无语想翻白眼:真能腻歪。
郁知年干净利落地整理好,掬一捧凉水洗脸,随即带上水杯离开。
军训时,郁知年忍不住的向另一侧望过去,寻找站在第二排“皮肤特别白眼睛特别大的女生。”
郁知年找了许久,也没有认出谁是“沈檬”,反倒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洛行予比隔壁班女生都白,眼睛也是最大的,圆圆亮亮特别好看。
郁知年打算慢慢套话,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