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渊:“怎么可能?”
迟文瑾:“您大可以直接问他。”
季皆宜适时“啧”一声:“迟先生,您不会不知道吧?”
她这话阴阳怪气,迟文瑾弯了弯眼,赵春雨直接笑出声。
迟渊脸色更沉,几近于黑,呵了一声。
到这种时候,他反倒恢复了冷静,又变成刚开始的温文尔雅,挑一抹得体的笑,向季皆宜颔首。
“要不是季小姐,我确实不知道。”
迟文瑾和唐骋瞒的很好,定然是别有所图。迟渊眼中精光一闪,开始思量。
赵春雨笑过之后,也不免有些担心,迟渊是万年的狐貍,露出的线索逃不过他的眼睛。
迟文瑾抬眼对上赵春雨的目光,冲她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她比赵春雨更明白,迟渊是怎样的人,也知道,今天就告诉他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但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季皆宜被迟渊质问,也绝不能接受,季皆宜被同一件事反复伤害。
比起那些未知的,只是有可能发生的后果,她更愿意让季皆宜在此时此刻高兴。
半晌,迟渊轻笑一声,一双眼睛像盯上猎物的狼,凶猛狠戾,穿过季皆宜,直勾勾盯着迟文瑾。
脊背冒出一层汗,浸湿衣物,迟文瑾心乍然往下一坠,复又加快,胸腔起伏剧烈。
无序的心跳顺着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心传递,季皆宜转眸,墨色瞳仁里溢满担忧。
迟文瑾勉力扬一点嘴角,想让季皆宜别担心。
迟渊转身向门外去,最后甩下一句:“文瑾,爸爸会让你走回正路的。”
什么样的路才叫正路?迟文瑾想了想,不过是死路一条。
那样的眼神她自小见过无数次。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捡了只小奶猫。说是捡也不太恰当,是小猫自己跳进了高高的宅院,落到她腿上。
彼时,妈妈刚刚离世,她尚且拿迟渊当做可以依赖的好父亲。
第一眼见到小猫,她就喜欢得很,晚饭时和迟渊说了这件事,满心欢喜之际,听见迟渊说:“不可以。”
不是可以商量的口吻,趋近于命令,她被妈妈宠惯了,以为撒娇打滚就可以换来心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养,不会让它出现在迟渊眼前。
迟渊只是冷冷地撇她一眼,声音平静:“你做好决定的事,要自己负责。”
迟文瑾被那眼神吓到,僵在原地,却又听见迟渊的话,以为迟渊同意了,顿时满心欢喜,只当迟渊是刀子嘴豆腐心。
那天晚上,她绞尽脑汁,替小猫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甚至第二天出门前,还揉着小猫的脑袋和它说:“早安,晚上见。”
一整个白天,迟文瑾都在期待放学回家,真到了家,却找不见小猫的身影。
她心里越来越慌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小小的女孩撒着泪去问管家,只得到一句善意的谎言:“小猫自己出去了。”
迟文瑾默默劝自己相信了,小猫只是不习惯待在固定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