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韫双放下文件,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
过了几分钟,她将书桌左侧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拉开,从里面取出一只a4纸大小的铁盒。
即使一直存放在抽屉中,盒子表面依旧蒙了一层浅浅的灰。
揭开盒盖,撇去上方零零碎碎的一摞小玩意儿,露出底下压着的一沓信纸。
最下方贴着盒底的一张信满是褶皱,如同被人攒起来后,又重新展开。
程韫双默了默,把那封信拿出来。
她依稀记得,寄信地址是一中的收发室,收件地址也是收发室。
程韫双收到信件时,第一反应是谢闻黎脑子有病,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读完,便团成一团扔在地上。
后来不知怎地,脑子一抽又将信捡了回来,连同信封一并塞进了这个铁盒里。
信封被她用回形针别在了信纸后面。
程韫双取下信封,拿到台灯边,前后正反仔细看了看,居然真的在贴邮票的地方发现了一点极不起眼的撕扯痕迹,而封口处的胶痕似乎也透露着几分古怪。
但她不太了解寄手写信的流程,因此说不清具体怪在哪里,只能暂时将信封搁置在一旁。
紧接着,程韫双捋平信纸,从头开始阅读谢闻黎在分手后寄回来的道歉信。
[学姐,对不起。]
映入眼帘的是几行言辞恳切的自我检讨,程韫双心口泛起一阵酸涩,眨了眨眼,很快跳过了这一段。
谢闻黎接下来没再写什么挽回的话,而是和往常一样,分享当日的天气,头顶飘过的白云,路边撞见的小花,诸如此类。
程韫双甚至能想象到,这些强颜欢笑背后的落寞。
直至信的末尾,谢闻黎才草草提到自己因病出国的事,这段字迹辙痕明显,力透纸背,是后悔,还是不甘?
程韫双不得而知,她伸指轻抚过落款前的那句“我好想你”,发现自己从未看懂谢闻黎。
如果对方所言不假,那么,在档案里呈现出的无缝衔接的求学经历该如何解释?
黎未甚至在这部分的最后,贴心地附了谢闻黎在米德私立参演话剧的活动照片。
可程韫双想不到他欺骗自己的意义。
少顷,她眸光微顿,想起什么似的,重新翻了一遍资料,摘出一个频繁出现的住址。
真相或许与谢闻黎不曾明说的病因有关。
程韫双沉吟半晌,给黎未发了一条信息。
上钩了
合同签完的第二天是周六。
休假在家的程韫双一早接到光云雨隙项目组的消息,称昌越一带暴雨如注,沿线列车全部停运,造型师和整个服装组不得不滞留在当地。
而临期航班全部售空,最早的一趟飞机在两天后,原定于明天的试妆因此被迫取消,直接并入了下周日的正式拍摄环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