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璃吸溜声音不小,吃得香得很。
没一会儿,小碗里连汤带水的被舔了个干净,白玉璃肚子都吃撑了,跑起来动作都不敏捷了。
白玉璃耳朵动了动,有人出来了。他赶紧跳进男人怀里,他吃了鸡蛋,陆湛比他吃得多,就算要揍人也该揍他。
当然,陆湛不知道怀里这只秃毛狐狸在想什么,否则说不定真会把它丢出门去。
陆海扶着陈秀英从屋里出来,孩子还没出生,已经有点为人父的样子了,生怕媳妇儿被磕着碰着。
还没走近,陈秀英就眼尖地瞧见了菜色,还有空空如也的大海碗。
她记得婆婆可是说了是给她煮的红糖鸡蛋,现在这是被陆老大捷足先登了!
这还能怎么忍,陈秀英气得攥紧了手心,眼神委屈地的瞪向自己丈夫。
陆海嘴巴张了张,陆湛吊着眉梢斜睨了他一眼,目光似冰刃,陆海气弱地憋出句:“老大,你怎么能这样……”这样不要脸,后头的话他又咽回肚子里。
怕被揍,这人现在可是连爹都不放在眼里。
陆湛不和他废口舌。
片刻,陆老头两口子进来了,田翠萍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当时就要站不稳了。
这这,这个杂种!
他们憋屈,陆湛心里就舒坦了:“多谢后娘特意给我煮的鸡蛋,味道不错,就是一下吃太多有点腻,我分了两个给小白。”
喜提新名的白玉璃:小白是谁?听着怎么像只狗?
说完,陆湛就抬步出了堂屋,田翠萍怒火冲准备去抓陆湛的胳膊,她倒看看这人是不是真要造反!
这婆娘可不是个好人呐!白玉璃龇牙咧嘴的露出细密尖利的牙齿威胁恐吓。
果然,田翠萍一下就顿了脚步,怕被小畜生狠狠来上一口。
眼看着一人一畜出了院子,田翠萍也顾不得陆老头铁青的脸色,立马就开始撒泼。
“他又不是刚生产过的妇人,吃什么红糖鸡蛋,这个灾星!讨债鬼!怎么没死在老屋…”
“人都没得吃,还喂给一个畜生,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屋子里乌烟瘴气的,陈秀英那个悔恨啊,怎么就上了陆家这条贼船,现在想走都甩不脱。
幸好陆海在县上有正经事做,他们夫妻二人不用在村里待多久就能回去,不然她这日子真是一点盼头都没了。
“哎!娘你咋了,别吓我!”陆海慌张地叫,陈秀英忙作关怀的样子上前把婆母扶起来。
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田翠萍,陆海恨恨地道:“老大把娘气昏过去了!”
小摊和物价
田翠萍被气晕过去,病歪歪地躺在榻上两天就被拖起来了,地里的活儿得有人干。
老大现在一直说没力气身子发软,好吃好喝地补了快十来天,一直不见好。
地该翻了,水塘也该清理,田里也得施肥了,耽搁了播种时间,来年收成好不了。
因此除了整天游手好闲,东游西逛的陆湛,加上一个怀有身孕的陈秀英,其他人通通都要下地。
从前地里的活都是老头子和陆湛的,田翠萍和陆海哪里受过这种罪,叫苦连天的,又怕陆老头生气揍人,只能埋头苦干。
“老大现在是说什么都要躲懒,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那凭啥二哥就能在县上享清福。”陆海嘀咕说,“他回来不了就算了,嫂子去了县城这么多天了还不回来干活,像什么话!”
陆老头听了这话,在田里伸直了腰背,稍作歇息。老二媳妇儿确实不像话,得赶紧叫回来。
“家里再忙也不能让你二哥插手,他最近学业繁忙你二嫂去照顾着他的衣食,也能让他更加专心读书。”
陆海听了这话心里就不爽,不就是会读个死书嘛,有啥了不起?这么大人了还得家里一直接济,现在他成家了,二哥从他这里再也别想讨着便宜。
“日后你二哥要是考上做了官,咱全家都得靠他,你是他亲弟,能少了你的好处?”
陆海嘴撇了撇,得了吧。隔壁村的孙秀才十七岁就考上了,陆川都二十了还没考上秀才,他看着那就是希望不大。也就是他爹不死心,说什么都要供个官老爷出来。
其实转念一想,老二要是真考上了,他能跟着占便宜,似乎也不错。
现在累点就累点吧。
不过还得琢磨个法子,总不能任由老大成日里光吃不干吧?他家可是有三十多亩的地啊,老大要是不干吃亏的不就是他?
估摸着快要做早饭的时候,田翠萍就自个先回去了,往常这做饭是陆小妹的活,可今天被她娘主动揽了。
做饭总没有翻地施肥费力。
陆湛在屋里听到动静,估计是他后娘回来了。
好吃好喝地养了十几天,陆湛身体总算长了点肉,虽然还是瘦,但是有力气了,精气神也好。
所以即便这两日田翠萍做饭荤腥越来越少,他也没提出不满。
骂骂咧咧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来了,陆湛懒得听,估摸着差不多饭熟了就去灶房盛了吃。
最近忙着地里的活,早饭这一顿田翠萍也不敢敷衍,做了能填饱肚子的杂粮饭,还在锅沿贴了几个玉米粑,闻着就香甜。至于晚上的话,吃了就睡不用费力气,稀饭加上两个小菜就解决了。
看见讨债鬼进来,田翠萍把人瞪了好几眼,恨不得眼神化为利箭,把陆湛射成筛子。
不过陆老头和儿子还没回来,她不敢太过分,怕这小子真会揍她,要是以前的陆老大那是绝对不敢的,现在她拿不准。
吃吃吃,怎么没有吃死你!田翠萍心里咒骂。